緊接著,一系列的任命下來了,沛王一黨留下的官職空缺,幾乎被太子一黨和武氏一黨瓜分。
鄧州候岑長倩當初投靠太子時,被許多人暗暗笑話,然而笑話他的人現在都笑不出來了,因為岑長倩被封為左千牛衛大將軍。
就連武媚派到太子身邊的宗楚客,也混了一個吏部侍郎的職位,幾日之間,太子的聲勢節節上漲。
這一日中午,天空下起了綿綿大雨。
李芷盈披著一件白色披風來到門口,等紅茗乘起傘後,小跑著來到門口的馬車前,踏著矮凳上去了。
車輪緩緩駛動,來到一處岔口時,只見路邊停著一輛馬車。
薛玉錦從馬車中鑽了出來,手下侍衛正要給她撐傘,她早已邁著步子向李芷盈的馬車跑了過去。
誰知她不小心踩中一塊鬆動的石板,裙子下襬頓時被濺滿了泥水。
她顧不得多看,急急忙忙進入李芷盈的馬車,這才得空看自己的裙子,只見上面有一條泥水形成的弧線。
“真討厭,最近怎麼老是下雨啊,這可是我剛買的裙子呢。”薛玉錦一邊用手帕擦著裙襬,一邊抱怨著。
紅茗十分機靈的湊了上去,幫她擦拭了起來。
李芷盈道:“要不然你回去換一條裙子吧?我在這兒等你。”
薛玉錦擺手道:“算了,綵衣還等著呢,咱們別讓她等久了。”
李芷盈點點頭,讓馬車繼續前行。
又到一個拐口處,只見程綵衣的馬車也等候在路邊。
她也上了李芷盈的馬車,瞧見她身上還是穿著那身白衣後,李芷盈暗暗嘆了口氣。
儘管程綵衣外面的披風是嶄新的,但裡面那件白衣服已經穿很久了,久到已經褪色。
這並不是一件應該出現在喜慶日子裡的衣服。
李芷盈並非是在責怪好友,而是為程綵衣感到難過。
雖然程綵衣竭力掩飾,但她還是能看出來程家的生活有些拮据。
這也難怪,程家原本家丁還算興旺,但到了程伯獻這一帶,幾個叔叔相繼早亡,偌大一個程府除了一幫不事生產的女眷,就只剩下兄妹兩人了。
程伯獻沒有立過什麼功勞,自然也沒太多封賞,憑他那點微薄俸祿,想撐起一座公府極為不易。
為了補貼家用,程綵衣這才在太平公主的書院中擔任教習。
看到好友的情況,李芷盈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幸運。
無論以前在英國公府,還是現在嫁入長平王府,在李勣和武承嗣的呵護下,她從來沒遇上過錢財方面的任務問題。
她很想給好友一些幫助,又知道對方心高氣傲,不僅不會接受,還可能因此傷了兩人感情。
正當她百感交集時,程綵衣忽然從懷裡取出一隻玉如意,道:“芷盈,你說我送這個禮物給你二叔合適嗎?”
三人要去的地方就是李勣的住處。
皇帝昨天下了旨意,封李思文為工部尚書,李思文舉辦“燒尾宴”慶祝升遷之喜,李芷盈這個侄女自然要去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