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陳碩真將命令傳下去後,回到了書房,問道:“殿下,您打算對武承嗣動手了嗎?”
越王情緒已恢復正常,淡淡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想不動手都不行了。”
陳碩真道:“可那東西已經不在黑倉碼頭了,武承嗣就算尋到黑倉碼頭也沒有用,您又擔心些什麼呢?”
越王沉聲道:“你知不知道武承嗣是怎麼找到黑倉碼頭的?”
“不知道。”
越王嘆道:“本王也不知道,這便是最可怕的地方,誰能保證武承嗣不會尋到那東西所在?”
陳碩真遲疑道:“可武承嗣身邊有一萬左武衛,人又住在軍營,想刺殺他恐怕非常困難。”
“就算再難,咱們也只有這一條選擇了,為了保證計劃順利進行,本王只有破釜沉舟了。”
陳碩真想了想,又道:“如果咱們殺了武承嗣,會不會對泰山封禪之事有影響?”
越王道:“不會,你可知道武媚為何要推動泰山封禪?”
陳碩真搖了搖頭。
越王哼了一聲,道:“那個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權力,按照舊例,封禪時本應由皇帝初獻,公卿亞獻。武氏卻勸得陛下同意,讓她來亞獻。”
陳碩真點了點頭,道:“她是想透過封禪提高自己的聲望。”
越王冷笑道:“所以說,就算自己侄子死了,武氏也絕不會放棄封禪的機會,只要她不反對,這件事就不會出現波折。”
陳碩真不再開口,越王也陷入沉默,書房之中一時陷入靜謐。
丑時中旬,安靜忽然被打破。
水軍都督楊思儉在管家帶領下進入書房,他身後跟著三個人,陳碩真鳳目掃了一掃,很快從屠洪、賀蘭敏之身上掃過。
當她的視線停留在最後一名白髮老者身上時,微微皺了皺眉,道:“司徒島主何時來的杭州?”
那白髮老者身穿藍白錦袍,頭戴高冠,腰束玉帶,滿臉紅光,比李貞這個越王看起來更像個王爺。
與他相比,水軍都督楊思儉就像是他的一名護衛。
司徒島主微笑道:“老夫雖然希望在島上住一輩子,奈何楊都督有差遣,老夫也是不得不從。”
言辭中頗有抱怨。
楊思儉是名麵皮白淨的中年書生,進屋後,他默默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淡淡道:“越王殿下不是已經拒絕了本都的提議嗎?今日又叫楊某過來做什麼?”
越王道:“本王也不瞞你,情況出現了變化,本王這才改變主意,想和楊都督合作。只是不知楊都督是否還有著刺殺武承嗣的打算。”
楊思儉凝視了越王一會,沉聲道:“楊某若是改變想法,又怎會花重金請司徒島主出手。”
越王拍手道:“好,那咱們再等等韓王。”
楊思儉點了點頭,雙目輕輕合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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