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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秋,顧珞兒房間。
正中心一張繡花錦毯上,九隻小案圍成一圈,其中五案後,坐著五名書生,齊刷刷望著一個方向。
眾人視野所向,只見顧珞兒跪坐在一張錦團上,低首彈奏著箜篌,聲音柔美清澈,渾然空靈,讓人沉醉。
一曲奏畢,眾人紛紛叫好。
王勃大笑道:“如此妙音仙曲入耳,當得浮一大白!”眾人齊齊應是,共飲了一杯。
顧珞兒輕輕道:“這一曲是小女畫了一個月時間,向白老先生請教後所得,還需配一首詞才算完成,不知哪位公子能助小女完成此曲?”
“莫非是那位擔任過二十多年宮廷樂師的白明達老先生?”一名剛進京不久的書生吃驚道。
顧珞兒微微頷首:“正是。”
眾人皆是滿腹文采之輩,見此曲是白明達指導所做,所配之詞決不可隨意,紛紛皺眉思索起來。
王勃想了想,搖頭笑道:“顧都知和白老先生這一曲,頗有幽婉之意,需配上一首哀切之詞最佳,小生一時恐難做出合適的詞,還望見諒。”
坐在他旁邊的一名灰衣書生笑道:“是啊,誰都知道你王子安得周國公賞識,不日就能入仕朝堂,婉轉哀苦的詞自然是跟你沾不著邊啦?”
王勃微微一笑,也不反駁。
忽然,與灰衣書生相鄰的盧照鄰取出紙筆,奮筆疾書,似乎已有所得。
眾人紛紛挪到他身後,凝神觀看。
詞做到一半,詞中的苦悶抑鬱之情,便從文字中透了出來。王勃看了他一眼,心想:“聽說此人科舉落榜,沒想到詞卻做的不錯,難怪顧都知每次都請他來。”
顧珞兒也輕輕走了過來,低首觀看。
只見盧照鄰一首詞寫完,在詞首寫上《長安古意》四個字做標題後,彷彿抽空力氣一般,癱坐在地上。
顧珞兒怔了一會,柔聲道:“多謝盧公子。”
無論是她還是在場眾人,都能深切體會到詞中盧照鄰對長安生活的美好向往,以及懷才不遇的寂寥和不平之心。
眾人除了王勃外,都是些不得志之人,不然也不會大白天跑到夜雨秋來喝酒,同病相憐之情從心底湧出,一時都陷入沉默。
顧珞兒小心翼翼的收起詩詞,放入自己最珍愛的百寶箱籠中,她這箱中沒有一件金銀珠寶,全是別人送她的詩筏和字畫。
就在眾人沉浸在哀傷時,大門被人用力推開,一名穿著錦衣的書生急步而入,轉頭四顧道:“子安,子安在嗎?”
灰衣書生忙問道:“周兄,怎麼了,莫不是吏部來了人,找王兄授官?”王勃急忙起身,緊緊盯著錦衣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