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無憐收拾好,斷香早已等得不耐煩了。
見無憐出來,她二話不說地扯過無憐,掐了個訣,黑色穢氣幻化成不知名的花將二人托起,循著曹丞相的氣息,直奔丞相府。
一路上,無憐表現得非常淡定。
這讓斷香有些奇怪了,她瞅著身側的無憐,開口問道:“你就不驚訝嗎??”
“貧僧應該訝異嗎?”無憐反問。
斷香沉默,難道不應該訝異嗎?
她從未向他表明過身份,他也從未問及她的身份。照理說,她在他的眼裡就是個普通人,為什麼他就一點都不好奇她一個凡人為何會術法呢?
“其實,對貧僧來說都沒區別。”
“沒區別?”
“在貧僧眼裡,施主就是施主,施主是何身份,會些什麼,對貧僧來說,施主都與貧僧一樣,皆是眾生之一,並無分別。”
斷香愣住了,黑眸裡清晰倒映出無憐的澄眸,好半晌才說道:“即使我是魔族,是被佛陀鎮壓了三百年,無惡不作的魔神?這樣的我,在你眼中仍是眾生?仍是毫無分別的嗎?”
“即便是魔族,即便是魔神,仍是眾生。”
“是嗎?”
斷香垂眸,說得很好,但是她一個字都不信。
說話間,穢氣已經帶著二人來到丞相府的書房外。待二人站穩後,穢氣自動消散無蹤。
無憐打量著周圍的景色,不由愣住了。
他原以為她會停留在相府門口,然後禮貌上門拜訪,沒想到竟是直接抄近道闖到人家的後院來了。
斷香衝無憐挑了挑眉,示意他跟上,曹老頭就在此屋。
無憐微微嘆了一口氣,無奈跟上。
書房內,方御史滿臉敬佩看著曹丞相,豎起大拇指稱讚道:“今日,老師真是神機妙算啊!”
曹丞相仍舊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倒也稱不上什麼神機妙算。春日狩獵後,陛下將斷香帶回宮封為國師,平日裡對她諸多忍讓,老夫便知斷香定有過人之處。不過她是從禪與來的,老夫擔心她是禪與派來的眼線,有心想要試探她一番,卻不想她個性如此疏懶,一直居於宮中,從未外出過,甚至連早朝都不上,老夫根本找不到試探她的機會。
所幸,今日陛下為禪與和尚舉辦了宴會,老夫得知斷香會出席宴會,便知曉機會來了。這才讓你故意激怒她,試探一下她的能為。你今日做得很好,狛枝。”
曹丞相讚賞地看了一眼方御史,誇獎道。
方御史摸了摸鼻子,實在不好意思說今日他並非全部作戲,而是在斷香被陛下冊封為國師時,他已萌生了不滿。待看到無憐容貌後,他苦苦壓抑的不滿在那一刻達到頂峰,瞬間心理失衡了。
那斷香大字不識,腦袋空空,依靠幾個民間的障眼法戲法,不到雙十年華便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而他呢,滿腹經綸,智謀超群,又有丞相做靠山,卻年近四十仍是個小小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