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房,是寧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喜靜,平時最不喜歡一大家子人湊在一起,更是免了每日請安,只每月初一、十五兩次。
但今日,異於平常。
寅時末,眾人便候在東廂房正廳。
寧老夫人還未出面,眾人也不敢隨意落座,低聲詢問原因。
“還不是因為婉婉院子裡的下人欺主,沒好好伺候,害得婉婉受了風寒的事兒。”
說話的是寧家三媳方氏,性子精明,她幫著老夫人管著下人,多少聽到一些風聲。
寧家二媳王氏悄悄拱著她,“這跟咱們有什麼關係,莫不是要提點咱們管好自己院子裡的下人?”
方氏掩著眸子裡的精明,捂嘴笑,“二嫂這麼精明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她挑著眉點撥,“要不問問你那個好兒子?”
她口中的“好兒子”,是王氏與寧二爺的義子,寧安,如今十七歲,前些日子被老夫人安排著管理護衛。
他肯定是知道一些內幕的。
“哼!”
但王氏只瞧了寧安一眼,便甩了臉色。
她進寧府多年,生了兩個女兒,本想再懷個兒子,奈何丈夫從外收了一個半大小子回來。
但王氏遠遠地瞧了一眼後方的寧安,他眉眼冷漠,與自家那個冷面相公如出一轍。
她悄悄磨牙,越看越覺得這賤小子像是相公的私生子。
更不願意屈就去詢問了。
王氏憋屈地往側邊站站,也不再與明顯看樂子的方氏說話。
與兩妯娌間的風波雲湧不同的是,二爺寧柏言和三爺寧柏生只互看一眼,笑了笑選了位置坐下。
他們風輕雲淡,但後面的兒女們可不敢隨意,都靜靜地等候著。
卯時剛到,老夫人出來了。
紫色抹額莊重華麗,臉色凝結冰霜,“今日初四,叫你們來請安可有怨言?”
方氏上前,替代嬤嬤扶著老夫人,“請安本該是咱們這些小輩的責任,母親平時慣著小輩們,免了請安,但該有的禮數,小輩們也不敢忘的。”
她動作快,王氏沒來得及跟上,嘴也沒方氏討巧,忙符合了幾聲,“是呀,母親有什麼教誨只管說,我們都會記在心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