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巫師是我們中最瞭解敵人武器的,為何不見他的蹤影?我想聽聽他的意見。”蓋米爾打破了沉默。
“這便是今日我們要討論的另一個議題。”埃爾隆德說:“但這個問題不該由我回答。來自範貢森林的古老智者,百樹的牧人,請將你看到的說出來吧,讓我們的盟友知道,危險從何而來。”
“呼嚕姆,呼姆。”樹須那古怪的嗓調響起,弗羅多一度以為他是不是睡著了,但如今看來他一直在聆聽,“是的,是的。這事必須由森林敘說,因為這事讓我們極度憤怒!呼姆,雖然我們不常生氣,但是的,大樹也會生氣!有人應當記得,多米德山下,森林的怒號!”
然後他發出了一連串意義不明的長號與呢喃,弗羅多覺得那是樹人的語言,彼時已經很少人能聽懂了。
矮人中很多人立即不安的扭動起來,精靈也並不快樂。
“是的。”埃爾隆德說:“那是非常久遠的事情了,久遠到貝烈瑞安德那依舊還存在,寶鑽之光,璀璨無方,亦是悲傷之源。”
很多精靈聽到這裡,紛紛露出了哀傷的神色。圖爾卡若有所思,他記得這正是精靈寶鑽的故事。他從很多精靈的詩歌與傳說中得聞過這個故事,但他未曾深究。
“如果我所記不差,那是一片非常古老的土地。”比爾博說:“貝烈瑞安德,唔,第一紀元中發生的一切皆在彼處。那時候,霍位元人還未存在。”
“人類中甚至很多族裔也未存在。”阿拉貢驚訝地看著他:“看來埃爾隆德大人的藏書你確實看了不少,這個地名如今沒有幾個人會記得了。除了永生的精靈,和古老相傳的矮人。”
“矮人中也不是誰都知道。”吉姆利大聲說道。
這讓弗羅多更加的好奇了,不知為何,他此刻極想也鑽進幽谷領主的藏書中去了解並探尋埋藏在舊日的故事與傳說中的歷史。
但一個聲音在他心中響起:不,還不是時候,你的使命並非在此。
於是他忍住不言。
“舊日的悲傷且先埋藏心底,現世之事乃重中之重。”圖爾卡說,“我們在聽,樹須大人,請繼續。”
“是的,是的。”樹須似乎也發洩完了他的憤怒,褐色的眼睛中重新發出綠色的光來,那種隨時能暴起掀翻庭院的氣勢重新變得平和,“樹人很少發怒,但發起怒來,會非常可怕。很多人必須記得這點。特別是那些手持斧頭的人。”
“我們也不喜歡森林。”吉姆利嘟囔說道,然後被他父親瞪了一眼。
“那麼我將講述我的故事,希望精靈和矮人,還有你,比爾博。”樹須說:“不要再打斷我的發言,因為樹人回憶一件事非常困難,因為他經歷得太多,重新調整語言將之描述出來費時費勁。”
在座的精靈與矮人,還有比爾博俱向他欠了欠身,以示歉意。
樹須笑了——姑且將其古怪的扯動大臉上的鬍子一樣的樹枝稱之為笑容吧——他說:“一段時間之前——你們會說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白袍巫師薩魯曼不再四處遊蕩,不再去關心精靈跟人類的事務,在安格瑞諾斯特,也就是洛汗人類口中的艾辛格,定居下來。”
“起初他可謂默默無聞,但後來名氣越來越大。據說,他被推選為白道會的領袖,但結果並不太好。現在我懷疑薩魯曼是不是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走上邪路,包藏禍心了。但是,不管怎樣,他過去沒給鄰居帶來麻煩。”
“我過去曾跟他聊過。有段時間他總在我的森林裡出出入入。那段日子裡他很有禮貌,總是先徵求我的同意,並且總是熱心聆聽。我告訴過他許多事情,那都是他靠自己絕不會發現的。但他從來沒用類似的訊息回報過我。我就根本想不起來他告訴過我什麼。並且他變得越來越守口如瓶。他的臉,就我所記得的——我已經多日沒見過他了——變得就像石牆上的窗戶,還是裡頭裝著百葉窗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