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時節,夕陽餘暉暖融融的,不冷不熱。
雲遲躺在搖椅上曬肚子,一搖一搖,不時往嘴裡丟兩顆靈果子,愜意自如。
有人替她撐起一片天,她躲在羽翼下,日子無疑是舒坦的。
唯獨有一件事,不得到準確訊息,始終不安——陳景!
大半月來,她旁敲側擊問過許多蕭蘭山舊部,連蕭季都被她纏住套過話,始終沒有訊息。
倘若人活著,不在蕭蘭山,那隻能在凌劍宗。
“也不知他受沒受傷……”
嘀咕著,她從盤裡拈起一顆紅彤彤的小果子,復又放下,然後仰頭望了望太陽,估摸著還不到蕭關逢回來的時辰。
“呼——”她將右手搭在左手手腕處,長長撥出一口氣,整頓了下心情,閉上眼睛,按照時境雪教她的方法,緩緩往一線牽輸入靈力,心裡默唸想見之人。
一線牽接通了。
雲遲深吸口氣,頓了頓,儘量讓語氣聽起來稀鬆平常,“師尊?”
那頭靜默無聲,但她知道師尊在聽,生死契讓兩顆心相通,一線牽相連時,喜怒哀樂皆感同身受。
“師尊,你能不能告訴弟子,陳景可是隨你們回凌劍宗了?弟子在蕭蘭山未找到他,弟子擔心……還有星石,他去凌劍宗請人,是不是也還在凌劍宗?”
“弟子知道,師尊還在生我的氣,不願同弟子再說一句話。弟子自知愧對師尊,無顏再回宗門,還請師尊告知一二,陳景和星石,可都平安?”
“師尊?”遲遲不見對方回應,雲遲低低喚了聲,將心中的擔憂透過一線牽傳遞了出去。
長久的緘默……
“花蓮!”
驟然聽到時境雪薄涼中又有些刻薄的聲音,宛如置身冰天雪地中。
雲遲好似驚弓之鳥般“啊”了聲,越發沒有底氣,“師尊……”
“為何欺騙本尊?”
聽到師尊冷冰冰在她面前自稱“本尊”,雲遲的腦袋越垂越低,就好像從前在落雪嶺,師尊盤坐在長案後,她犯了錯跪在蒲團上一樣。
“師尊……”
“為何戲弄本尊?”
“弟子不敢!”雲遲急了,聲音更加低迷,“是弟子不配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