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書桌旁,卻見她安坐圈椅紋絲不動,壓根沒有起身讓座的意思。
“看什麼看!”雲遲氣哼哼低吼了句。
心情別提多糟糕,偏生這廝還在一旁看笑話,用一副“你活該被甩”的戲謔眼神嘲笑她。
“就這麼站著寫。”
接著一字一句補充道,“贖!罪!”
迎上她憤怒到極點狂躁噴火的眼睛,蕭關逢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火。
趕緊收斂笑意,也不用眼神暗示她讓座了,把廢紙挪至一旁,鋪上新紙,站在書桌角上,筆走龍蛇,刷刷幾筆,一份用詞得當、情深意切的和離書躍然紙上。
雲遲拿起和離書,呼呼吹乾墨跡,大聲朗讀兩遍,還算滿意。
見她拿起筆開始謄抄,蕭關逢疑惑,“為何還要再抄一份?”
雲遲偏頭投給他一記白眼,“如此重要的東西,當然要親力親為,小石頭可是要一輩子珍藏的。”
蕭關逢啞然失笑。
取下本書卷,臨窗而坐,兀自看起來。
蕭關逢沉浸在書中世界,沒有注意到她謄寫完手中那份和離書後,又取了張紙,再抄了一份。
一份揣進懷裡,打算明日一早給星石送去。
一份偷摸摸藏進了儲物袋。
夤夜濃稠,夜的黑幕撐開,廣闊無垠。
蕭關逢放下書卷,關上恢弘的寢殿門,慢條斯理續上新的燃香,然後走到拔步床邊上。
雲遲正盤坐在床上研讀刀譜。
邊讀,邊撩胳膊比劃。
小花被她踢到床角落,耷在幃帳上呼呼大睡。
“夜深了。”蕭關逢不由分說抽走雲遲手裡的刀譜,瞥了眼掛在床帳上的紅糰子,“把小花收起來吧。”
雲遲癟癟嘴。
算算醒來已經七八日,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怕他早心猿意馬,迫不及待想造小孩了吧。
“哦。”
腹誹了兩句,磨磨蹭蹭半天才把小花召進丹田。
蕭關逢卻沒有猴急的撲上來。
“跟我去個地方。”
說完,圈著她的腰肢,縮地成寸,一步千里,飛越崇山峻嶺菸灰色的模糊輪廓,來到一處熱氣騰騰的泉池旁。
在飛行途中,雲遲小腦瓜子滴溜溜旋轉,衡量著自己與他的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