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睏意來襲,卻只餘一間客房。
一番深入討論後,方案落地:雲遲睡榻,星石、蕭關逢打地鋪。
蕭關逢又將明日前往凌劍宗重要事項交代清楚,三人才沉沉睡去。
夜半驚醒,側身觀察房屋中間齊肩而臥,呼吸均勻的兩名男子,雲遲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是要享齊人之福的,怎麼落得個孤枕難眠的下場。
於是抱上軟被軟枕,躡手躡腳摸到美男身側,打算神不知鬼不覺一親芳澤。
豈料被子還未鋪就完,一道寒霜冷冽的目光射來,心尖不禁抖了三抖,又灰溜溜爬回榻上,繼續輾轉難寐。
‘好想念那個三拳打倒一頭熊的伏狼族少主……’
一大早。
四五百人結成長列,浩浩蕩蕩朝城南小仙林行進,人群大都扛了鼎,或大或小、各類形狀,雲遲等人因起床過晚,加之下榻的仰花樓位於城中偏北,排在隊伍最後。
雲遲啃著左手中黃油紙包裹的酥油餅,不時將右手遞到身側星石嘴邊,她右手同樣拿了一張蔥花酥油餅,不是她多喜愛給人喂吃的,而是星石此刻一左一右兩個肩膀扛了兩隻爐鼎,實在抽不出第三隻手。
她起身最晚,醒來便見房中擱了三隻爐鼎,兩大一小,大的半人高、二百來斤,小的只比客房那燃香嫋嫋的香爐大一圈。
蕭關逢很不要臉的把最小一隻抱在懷中,美其名曰,能者多勞,這能者當然指除他外的另兩人。
一帆灰白煙舟停靠小仙林,舟尾,一左一右兩名凌劍宗弟子把持入口,一鼎一人,依次登舟。
前方餘下十幾人時,雲遲探頭朝煙舟望去,這舟雖不如蕭關逢那帆巨大,卻也不小,容納二三百人綽綽有餘,只是這煙舟極淺,舟上人多數膝蓋漏在外頭,船底同船身一樣也是灰白輕煙鋪成。
兩名守舟弟子均是十七八歲少年模樣,著藍底銀邊窄袖口長袍,腰封銀扣雕一柄迷你長劍點綴,烏髮高高束起,一根淺藍劍形玉簪將銀質鏤空發扣緊緊固定在髮束上,好一派飄逸仙童姿態。
‘真有錢任性!’
輪到雲遲時,左側弟子從懷中方盒中掏出一片拇指蓋大小的圓形草葉子扔進爐鼎中,待青煙從爐中飄出,右側弟子便從手中儲物袋取出一對鴛鴦牌,一分為二,一半掛在爐鼎上,隨手一揮,爐鼎便入了另一儲物袋。
“請拿好!”他將另一半牌子交給雲遲,語氣十分溫和有涵養。
低頭看了一眼,木牌上除數字“一千三百二十一”,並無其他。
等到星石及蕭關逢均拿了牌子,三人一同登舟,穿過兩位守舟弟子時,雲遲朝右側一位微微一笑,“小哥哥好生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