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澄澈疏落,晴雲淡薄,似輕紗般的雲際染上一抹淺紅,景色幽麗。
姜大娘一早起來,深吸一口溼乎乎帶著露水氣的空氣,轉頭去將楊景玉的門推開了。
“兒啊,你歇了這麼久,身子好了沒?”她關切的問。
楊景玉動了動胳膊腿,疼的齜牙咧嘴的,但是怕他娘擔心,並沒有直言。
“還成,沒有昨日疼了!”
姜大娘渾濁的眼裡充滿算計,“那你能不能起身?咱們去挖荊棘樹!”
挖了賣給安夏那個小賤蹄子,一日也能有幾十文錢。
楊景玉現下實在是聽不得荊棘二字,一聽便頭皮發麻連忙拒絕,“娘,我這身上還疼著呢!你就這麼不心疼兒子嗎?”
他拿出自己的一雙手比劃了一下,“再說了,兒子這雙手是用來讀書寫字的,不是用來做低賤的農活的。”
姜大娘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老孃就是靠著拼了命做你嘴裡說的那些低賤的農活,把你養這麼大的,你那雙手才有寫字的機會。”
其實,若不是楊景玉他爹的撫卹銀子多,他也不可能有機會讀書。
只是,這個時代養一個讀書人太費銀子了,這麼些年下來,撫卹銀子沒多少了。
姜大娘這才急了,把主意打在了安夏身上。
楊景玉見他娘生氣,連忙哄著她,“娘,是兒子說話不當,只是兒子如今身上真是疼的很,你總不忍心我拖著傷病去幹活吧?”
姜大娘手點著他的頭,“老孃真是一點也指望不上你。”
說完,轉身出了屋子。
她在門外代道,“鍋裡給你溫著粥,還有一碗雞蛋羹,你記得吃。”
......
到了雁回山的西邊,已經有不少人都在挖荊棘樹了。
他們都挑著比人高的荊棘樹挖,因為安夏那邊只收這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