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激憤道,“憑什麼給你們帶去?你娘嫁給安家,生是安家的人,死是安家的鬼,她的嫁妝自然也是安家的。”
張氏說話的聲音很大,彷彿這樣她就更有理一樣。
但是她心裡很清楚,這是在虛張聲勢。
本朝女子的嫁妝,但凡稍微多一點,都會去官府登記,若是女子身亡,有子女嫁妝會給子女,若無子女,嫁妝會還給本家。
丈夫是不可以隨意處置女子的嫁妝的。
安夏神色一凜,冷笑道,“是嗎?你打量著我們姐妹三人還小,沒見識不知道律例是嗎?”
“若不把我孃的嫁妝交出來,我就找村長和里正過來,讓他們來評評理。”
張氏當即被氣的一噎,她想不到這小賤蹄子居然將這事摸得這麼清清楚楚。
安秋見僵持在一處的幾人,黑水晶似的眸子轉了幾圈,立馬雙腳叉開,坐在地上,仰著頭大聲的抽泣起來,邊哭邊用手拍打著地面。
“嗚嗚嗚,娘,女兒過得好苦啊!”
“生了天花不僅要被後孃趕出家門,連您的嫁妝她們都要昧下!”
“娘,女兒好想您啊,您能不能回來!”
安夏看著安秋吐詞清晰,一個勁的乾嚎卻一滴眼淚都沒有,嘴角微微抽搐。
安秋倒是比大姐要機靈多了,這會就知道有樣學樣了。
只是,經過安秋這麼一嚎,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突然變得烏雲密佈。
日頭被遮的嚴嚴實實的,天頓時黑了不少,隱隱還有雷聲傳來。
錢老太仰頭望了望天,老臉皺成一團。
青天白日的,難道趙氏就敢回來給自己的女兒做主嗎?
她很害怕趙氏回來,畢竟當年趙氏生安秋的時候難產,要不是她不讓安來福去找大夫,那也許趙氏不會死。
這些年,她時常夢見趙氏回來找她尋仇。
而且,她也害怕安夏那小賤蹄子真的會將村長和里正找來,到時候他們一家子怕就要被趕出村子了。
她確信,若是不如了那賤蹄子的願,她真會去請村長和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