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了,沈弘文也忙碌起來,不光是他戶部的事情,他還忙著到處與政績考核的吏部官員套近乎,儘量將他的績考寫得漂亮些,能早些回到名正言順的戶部尚書位置。
京城第一場初雪下下來的時候,吳王世子與安王也到了京城。
沈流螢站在臨街的酒樓上,往下面的熱鬧的人群瞥了一眼,遠遠的也瞧見從城門那邊來了車隊。
太子殿下親自在城門口迎接,太子身後跟著的是安王浩浩蕩蕩的車隊,寶馬香車,婢女奴僕,這位老王爺好好的顯擺了一把自己的奢靡。
本來這也沒什麼,畢竟人家是個王爺,還是連陛下也要稱一聲皇叔的人,這些東西也都在王爺的規制內,雖奢靡也不算逾矩。
只是後頭跟著的吳王世子,僅僅五輛馬車,其中三輛裝的都是朝見的賀禮,自己自帶了兩個侍衛,兩廂比較下,就顯得寒酸得多。
好歹也是位世子殿下,怎麼就將自己混得這麼慘了?
沈流螢稍看了一會兒,便也沒放在心上,畢竟這兩位管他是張揚還是隱忍,終究與她無關。
可她沒打人家的主意,卻有人將主意打上了她。
沈流螢那大福之人的名聲被沈弘文宣揚了一段時日,近來本已經安分了些,但也不知道是哪個那般多嘴,在安王面前提了提,她沈流螢的名字就入了他安王的耳朵。
安王至今未能有嫡子,說來也奇怪,他庶子不少,可嫡子不是夭折就是意外,他的正妃於三年前病逝,他也想過將有孩子的側妃扶正,可每每有這意圖,那側妃與庶子就要出些意外。
有位老道士來與他算過,說是他那正妃自己沒留下嫡子,心存怨恨,所以死去之後還要從中作梗,且還無法化解,當時氣得他差點兒要掘了那賤人的墳地。
現在忽然聽說沈流螢是被菩薩庇佑的有大福氣的人,安王心中一喜,把她娶回去定能壓制住那府中作祟的東西!
安王越想越覺得可行,又與人打聽了一下,知道沈流螢不過是戶部尚書府中一個庶女,那就更方便了!
自己堂堂一個王爺,要他沈家一個庶女,沈家還不乖乖給他送過來?
於是,第二日,昌平伯受安王囑託,將安王欲抬他家二小姐為側妃一事不算太隱晦的告訴了沈弘文,嘴裡還不斷的道著:“恭喜恭喜,沈大人,以後可就是皇親國戚了,到時可別忘了請吃酒。”
沈弘文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嘴上隨口應和著,回到家就將沈流螢叫到了書房。
看著面前這個貌美如花的女兒,雖然最近她這性格是越發乖張了,可這些他都能容忍,畢竟他對她抱有更高的期望,可怎麼偏偏被那個安王看中了呢?
沈流螢見沈弘文看向她的目光,投著濃濃的可惜,她眉頭微皺,問道:“父親找我何事?”
“你見過安王?”沈弘文問出心中疑問。
沈流螢覺得更奇怪了,要說見過只是在街上匆匆瞥了一眼安王那華貴的馬車,至於安王是圓是扁,沈流螢一概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畢竟顧輕羅已經事先提醒過她,她自然是不會自己往上撞的。
她搖了搖頭,道:“不曾見過。”
沈弘文稍稍有些意外,沒見過?沒見過安王怎麼會突然點名道姓的就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