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們在的話,出手闊綽,這農婦哪還敢看不起他們?
害得她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戶部尚書府的。
沈流螢不知道巧兒在怎麼埋怨她,她這會兒又進了藏書閣中。
練了一套書上的功法,身體微微出了汗,就不至於會得風寒了。
這功法沈流螢才練了兩回,竟已經有一種耳聰目明的感覺。
坐在偏廳里耳邊卻隱隱約約聽到堂屋傳來抱怨聲:“你讓那些人進來幹什麼?還嫌家裡不夠亂?”
農婦的聲音響起:“本來以為是個什麼千金小姐,結果是個破落戶,一個子兒也沒有。”
這是在說他們?沈流螢看向倚在一旁的巧兒和牆角的車伕,兩人低著頭打著瞌睡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看來只有沈流螢聽見了堂屋裡的對話。
屋裡的男人忽然有些開心道:“那老頭子終於死了,把那些銀票地契都好好對對,別漏了。”
“都對了七遍了,嘖,也沒留下啥好東西,不是說老頭子伺候過貴人嗎?還是啥王爺啥的,怎麼就這麼點東西?”
“誰知道是不是喝醉酒吹的,當初過繼給老頭子時他已經回鄉了,估計是被趕出來了吧。”
農婦突然想到別的,問道:“對了,柴房裡那丫頭你真要把她賣給殺豬的老丁?那老丁都關棍多少年了,老頭子活著的時候最疼那丫頭,這麼做我有點怕呀。”
“你怕個啥子嘛!”男人停頓了一下,丟了幾粒花生米進嘴裡,咯吱咯吱繼續道:“我是她爹,讓她嫁哪個就嫁哪個,再說了,那丫頭也就老丁肯出五兩銀子了,不是年紀大了著急續香火哪個要她?”
“五兩銀子呢!”農婦聲音裡都透著喜氣:“有這麼多呢?”
“先前和老爺子商量他還不樂意,現在可沒人攔著咯。”
男人美美的喝了一口酒,慵懶的哼起了小調。
沈流螢卻聽得心頭一股怒火,他父親棺槨還停在大廳這個男人竟然已經開始喝酒慶祝拿到財產,還要把自己的女兒草草賤賣出去。
這簡直是和沈弘文一樣的不要臉的玩意兒!
大抵是那女孩與她有著相似的命運,都攤上了這麼一個沒人性的父親,讓沈流螢對那素未謀面的女孩產生了同情。
不行,若是今天沒碰著這個事兒也就罷了,偏偏叫她知道了怎麼能這樣袖手旁觀。
農家的院落沒有幾間,分得很清楚,稍一推斷就找到了柴房的位置。
門竟然沒有落鎖,倒給了沈流螢方便,她推開門。
柴房沒有窗戶,很陰暗,若不是角落裡偶爾傳來一兩聲貓似兒的咳嗽聲,沈流螢還找不見人。
她摸索著過去,只見一張破舊的席子上蜷縮著一個女孩。
看樣子女孩的狀況並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