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螢不動聲色的坐下,小爐子上燒著沸水,沈沐蓮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將泡好的茶水遞給沈流螢。
狀似隨口道:“這茶還是昨日去郡主府上,郡主瞧我喜歡便著人送了來,二姐姐覺得怎麼樣?”
沈流螢輕抿一口,淡淡道:“茶是好茶,只是三妹妹這泡茶的水太沸了,平白浪費了這好茶的香味。”
沈沐蓮微微皺眉,心裡不屑她沈流螢懂什麼茶,還敢批評她茶泡得不好?
但面上還是乾笑道:“原來二姐姐對茶道這麼有研究,以後還要二姐姐指點了。”
“指點不敢當。”沈流螢道:“我也只不過是幼時聽我阿孃說的,還以為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兒呢。”
沈沐蓮冷笑一聲,你阿孃再厲害又怎麼樣?還不是已經死了。
她用餘光撇著院外,故意選在這裡就是為了一眼能看見外頭經過的人。
還有白草和紅葉在外頭看著,若是有人來了,白草自會提醒她。
見這時還沒人過來,沈沐蓮突然道:“說起來昨日我還聽說了一個人,二姐姐猜猜是哪個?”
沈流螢沒什麼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一看就沒有興趣知道的樣子。
“是襄陽侯世子呀!”
沈沐蓮搶著開口道:“世子升任大理寺少卿了,可真是年輕有為。”
沈流螢微微一愣,難不成這就是沈沐蓮的花樣?以為把襄陽侯世子搬出來她就會難過?
見她表情有些僵硬,沈沐蓮自覺得逞,繼續道:“說起來二姐姐幼時不是時常去襄陽侯府嗎?應與世子很熟吧?坊間還有傳言當年姐姐與襄陽侯世子定了親呢!怎麼大了反倒不走動了呢?”
沈流螢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些想笑,上輩子她與襄陽侯世子何辭也並無多好的交情,或許她阿孃真起過定親的念頭,但後來都因為許家流放後漸漸疏遠了。
年幼的時候見過何辭幾次,那時對他的印象就是個老成嚴肅不肯與她玩球的小哥哥,蒼天可鑑,她一點兒也不喜歡他。
也不知道這流言蜚語怎麼傳的,明明自她落難後襄陽侯府就不與她走動了,這麼多年來更是沒見過何辭的面。
怎的上輩子這輩子大家都覺得她對何辭心有覬覦念念不忘?
沈沐蓮臉上看好戲的表情都快要藏不住了,但註定不能讓她如意了。
沈流螢道:“襄陽侯夫人與我阿孃有些交情,固幼時有走動罷了,至於定親的事情,妹妹聽誰說的?旁人說說也就罷了,但你我是親姐妹,連你也這般毀壞我的名聲嗎?”
欸?怎麼沈流螢也會主動澄清嗎?沈淺茉不是說沈流螢不要臉,現在還做著嫁入襄陽侯府的美夢嗎?
沈流螢氣惱的背過身去,“三妹妹不想著制止這謠言竟還來打趣我!”
她一邊說著一邊摘著身前的牡丹葉片,似乎在用這個發洩心中的不滿。
沈沐蓮眼看著自己精心養護的牡丹就快被摘禿了,心疼得不行。
尤其是沈流螢手下那株可是她花了五百金從洛陽千里迢迢移栽過來的,每片葉子都是她的心頭肉啊!
“姐姐別生氣了是妹妹錯了。”沈沐蓮趕緊拉住沈流螢作惡的手。
沈流螢嘟了嘟嘴回過身,“三妹妹以後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沈沐蓮心思都在她那傷得不輕的牡丹身上,誰管沈流螢又說了什麼高興不高興的話,她心疼的摸了摸牡丹,檢查它剩餘的葉片枝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