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不停地踱著碎步,輕聲地發出嘶鳴,就算以它們的雄壯,也無法忍受這黎明前的寒冷。
鐵三和德魯挨在一起小聲地談論著什麼,不時將目光投向阿恆所在的地方。老刀一個人管著馬匹,他雖然最早認識阿恆,但天性沉默,極少言語。只是盯著即將西沉的月色,彷彿要從那白慘慘的月色中看出花兒來。
“老刀,你在瞧什麼呢?過來聊聊天,一個人多沒趣兒!”鐵三招呼道。
老刀似乎沒有聽到,依然一瞬不瞬地盯著西方的月色,只聽他輕聲呢喃道:“這都快到黎明瞭,怎麼月亮反倒明亮了許多?”
“老刀,你在說什麼?”鐵三的耳朵很尖。
老刀看了鐵三一眼,指了指西邊:“你們不覺得今天的月色亮堂得有些過分了嗎?”
德魯眨了眨眼,也瞧了一眼那像圓盤一樣的月色,搖了搖頭沒有看出不同。他很少在夜晚抬頭望月,也記不得往日的月色如何,所以根本無從比較。在他看來,對著月亮發感慨是女人才會去做的事情,大男人志在四方,豈能像個娘們兒一樣對著月亮又哭又笑的。不過他也明白,老刀既然這麼說,一定是有根據的。
“鐵三哥,老刀說得是真的?”德魯扭頭問道。
鐵三點點頭:“老刀沒說錯,月色的確亮堂的有些過分了。按說這個時候已經過了頂點,本該有些暗淡了才對。其實從昨夜開始就有這個趨勢,如果不是昨晚的月色夠亮,咱們也不能將獸人和死靈的戰爭看得一清二楚啊!”
德魯一想確實如此,但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大家快看,那是什麼?”老刀忽然指著北方的天空叫道。
德魯和鐵三順著老指的方向,不禁大吃一驚,只見一團又一團黑雲快速地向著南方飄來,那黑雲之中隱隱傳來轟隆的雷鳴,但卻沒有出現任何閃電的痕跡。
是雷雨雲層嗎?可南方得天空依然澄澈如洗,即便是那黑雲的周圍也是晴空一片。這雲來得相當蹊蹺。就在眾人思忖的瞬間,那黑雲已經到了頭頂,只見那黑壓壓地雲層竟然將月色全都擋住,看不到半點光亮。
“嘎,嘎——”只聽無數刺耳的鳥鳴傳來。
“鬼鴉?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鬼鴉!”鐵三驚呼道,眾人才發現那所謂的雲層竟然是由數不清的夜梟匯聚而成,夜梟俗稱鬼鴉,不祥之鳥。
此刻,千千萬萬地鬼鴉盤旋在眾人頭頂的高空,月色全被遮住,眾人周圍的冰原竟恍若漆黑的雨夜,幾乎看不到半點亮光。無數鬼鴉發出雷鳴一般的悽慘叫聲,彷彿煉獄一般,戰馬全都驚恐不安,不停地直立嘶鳴,幾乎脫韁而去。
“大家快點上馬,必須儘快離開此地!”鐵三當即果斷喊道。
阿恆也驚醒了過來,天地的鉅變讓他不得不放下心中的苦痛。他飛身上馬,左手高舉,只見掌心憑空生成了一根巨大的冰稜,柔和的微光自掌心透出,光芒藉著冰稜的折射向四周擴散開來,竟驅散了不少黑暗。德魯看著率先衝出的阿恆,難掩佩服之意,阿恆的這一手與靈狐大師有異曲同工之妙,更難的是,阿恆同時結合德魯伊的法術和冰封天賦,將手中的冰稜化作了一根發光的燈柱,極大地拓展了光芒照射的範圍,心思之敏,反應之快,確實非常人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