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山明白這種事是不好明著趕的,趁這個機會把他們讓到旁觀者的位置,最不顯山露水。
而且他還不止這一種手段,隨後就馬上招呼樂隊的人,瞭解目前的排練情況。
讓自己忙起來本就無可厚非,況且今晚他還要親自登臺配合演出,加入現場的排練是必須的。
不僅legend樂隊的人過來了,萬青樂隊只是不敢怠慢。
接著瞭解的由頭,幾人間一陣商量,隨後劉清山頭也不回地跟著眾人上了舞臺。
不跟這些校領導有過多接觸,倒不是因為他不耐客套式的虛與委蛇,還是真的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馬上就要趕去演唱會現場了,多一分鐘的跟樂隊磨合都顯得很有必要。
不過時間再緊他也沒忘了起碼的禮貌,跟臨時被邀請的樂手們道聲感謝,既是人情世故,也是瞭解專業能力。
已經被劉清山改為《一萬匹脫韁的馬》的這首歌,在以後的年月裡會逐步成為石門市的專屬BG。
甚至這首帶點喪喪的歌,竟然被當地官方公開承認了,成為了這座城市的推廣曲。
由此可見,這樣一首用一個臨近瘋狂者的內心獨白,來折射著現代人的浮躁與無奈的、歌詞有些壓抑甚至負面影響的歌曲,其實並不影響官方對這首藝術作品的態度有更深的理解。
因為石門就是這樣的一座城市,輕重工業更為發達,大多數的居民家境就是最普通的工
薪階層。
幾乎每個家庭裡都有每天早上會騎著腳踏車,穿過這座工業城市的霧霾,按時上班的底層生活經歷。
所以說這首歌並不是一首頌歌,而是真實記錄的是這座城市的一段並不快樂的歷史。
90年代的石門市,擁有亞洲最大的製藥廠和十分密集的製藥產業,在藥廠紅火的時候,廠裡的員工過著安逸、規律的生活。
就像歌裡唱的那樣,每天「傍晚六點下班」,家裡有「妻子在熬粥」,還能「喝兩瓶啤酒」。
但隨著下崗潮的到來,「大廈崩塌」,這些「如此生活三十年」的工人,只能「脫下藥廠的衣裳」。
製藥廠並不是個例,還有石門當地的鋼鐵企業,棉紡廠,甚至鐵路部門的貨車製造工廠,都在那段時間經歷了噩夢般的遭遇。
然而,就是這樣一首「自揭傷疤」的作品,將很多年輕人的目光和消費力吸引到了這裡。
原版發行不久,就有樂迷跑來石門來了個「萬能青年主題一日遊」,把歌中所有提到的地方走了一遍,並拍照留念。
或許,正因為這首歌不是一首頌歌,才使得石這座城市格外的有魅力。
當然,並不是說寫城市主題的歌曲就一定要批判,只不過藝術想要打動人,就必須要真誠。
而真誠的前提是「我手寫我心」,怎麼想的就怎麼表達,抱著「找優點」的態度寫頌歌,很容易丟掉真誠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