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可以肯定,這個青年是第一天出現在這裡,他不由得有些好奇,暫時放下了行李箱,走到了那人的面前。青年只是瞟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很快就將目光移到了橋洞的另一邊。
“喂,老兄,你沒什麼事兒吧?”男子道。
他之所以這麼問,原因很簡單,面前這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真正的流浪漢,屈身至此八成是有什麼苦衷,要麼是受了什麼挫折,要麼乾脆就是精神有問題。這樣的人不出事還好,萬一哪下真想不開來了個自我了結,那可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了。
他雖然是個騙子,但這點責任心還是有的。
“兄弟,你叫什麼名字?你在這是想……乘涼嗎?”
那青年還是沒有回答,不僅沒有說話,甚至連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男子不由得有些懷疑,這人該不會是一個聾子了吧。
“兄弟啊,你呢可以不搭理我,但是該說的話我還是要說滴,你自個兒在心裡也琢磨琢磨咱這話說的到底有沒有道理,要是有道理呢你多少也往心裡去上一去哈。”男子沒有辦法,只能自顧自地講了起來,要說他這人吧其實還真是有點話癆,嘴上功夫確實了得,要不然也不至於把那麼多人都騙得滴溜亂轉,“兄弟啊,我看得出來,你呢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就憑你這長相,你這衣著,你這氣質,要說你是在這片兒混的,那誰也不能信啊!聽哥哥一句勸嗷,這日出東海落西山,是愁也一天,喜也一天,遇事不鑽牛角尖,是人也舒坦,心也舒坦。人生嘛,哪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就算有,你多踩兩腳不也就把它踩平了嗎?要是實在不行,你就買我一張符,跟你說我這個符那可是十年之前元始天尊那老人家顯靈的時候留下來的護命神符哦,一般人我都不賣給他……”
男子一口氣把話說到這,那青年終於是有點反應了,腦袋慢悠悠地轉了過來,一臉鄙夷地看著他。男子頓時“咯咯”笑了一聲,咧嘴笑道:“哎呀哈原來你能聽見啊!得,能聽見就好,我呢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青年的表情稍有緩和,男子便繼續道:“還是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董缺得,人送外號董半仙,老家在東北,所以承蒙道上朋友抬愛,也有人叫我‘關東一絕’。兄弟呢別怪我磨嘰哈,哥們跟你說這麼多呢也是真不放心你,要知道這生命誠可貴,自己的生命那價更高,咱可不興有什麼服毒啊、割腕啊什麼的,真要出點什麼事兒咱也對不起家人父母不是……”
可沒想到此話一出,那人的眼神瞬間又是一變,一下子從先前的鄙夷變成了極度的憤怒,甚至有一股殺氣從他身上透露了出來。這董缺得第一時間沒意識到,還想繼續往下說,可那青年突然間伸出了一隻手,一把就捏在了他的脖子上。
董缺得直接被掐得“喀”了一聲,滿臉通紅,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緊忙想把青年的手從脖子上拽開,可沒想到用上了渾身的力氣也沒能將他的手移開分毫,那青年好像是真的想殺了他,他幾乎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就在他馬上就要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青年才終於鬆開了手,他“撲通”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咳嗽著緩了半天,足有兩分多鐘才能勉強地說出聲來。
“臥槽你他媽神經病吧?!”董缺得當場就怒了,鬼知道自己是那句話沒說對激怒了這個瘋子,“我他媽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你他媽自己在這待著吧,死了都沒人管你!”
董缺得說著就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拉起行李箱就要走,這時忽然有一輛麵包車從街道一頭開了過來,在他的身前一停,四五個壯漢從車上跳了下來。他們一臉凶神惡煞地將董缺得圍在了中間,董缺得一看領頭那人的臉,表情一下子就綠了,扭頭就想跑,可還沒等跑出兩步,就被那壯漢一腳踢翻在了地上。
行李箱裡的東西也不小心掉落了一地。
那些一直隱藏在行李箱中從來沒有人見過的神秘物品這下終於露出了面,好像有桃木劍,有符紙,還有各種稀奇古怪亂七八糟的東西,如果看過殭屍電影可能會認到,那都是一些陰陽先生專屬的東西,但實際上這些東西也只不過是佔了那行李箱三分之一的空間而已,除此之外,所佔空間更多的居然是十好幾本看起來已經十分陳舊殘破的古書。
那些古書每一本都差不多有整本的《永樂大典》那麼厚,尺寸大得出奇。其中一本書掉落在了那個‘啞巴’青年的身前,一陣風吹過,書頁翻動,青年忽然間在裡面看到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好像寫的是……
鄱茲古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