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
阮容是挺高興的,閨女這麼久沒回來了,那還是非常想念的。
雖然以前自己常回豫章,或者陪著丈夫前往駐地,在家的時候也不多,但畢竟知道孩子們都在家裡,被照顧得很好。
但現在女兒嫁人了,那就不一樣了。
就算是在豫章已經見過,但也總是覺得每次女兒離開自己的視野,那就是真的離開了自己,要去很遠的地方了。
最氣的是,這種心情好像就只有自己有一樣,對於本該感同身受的丈夫來說,一說起這些事情,就擺擺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天經地義的事兒嘛。”
說的急了,就來一句,“你想見她就去看看嘛,又不是不知道在哪兒?”
人家閨女都已經嫁人了,自己怎麼好一直跟著?對於丈夫這種粗壯的神經阮容也是頗為無奈。
一想想接下來還有三個女兒要出嫁,心情就更加不好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越是不關心的,等離開了就越揪心,這就是目前阮容的心態。
閨女回來會稽這都好幾天了,居然還不上門來看看自己,真是個白眼狼,嫁了人就不管爹孃了!
於是乎,滿懷怨念的阮容,連帶著對王凝之也有了意見,要不是他,我閨女還好好跟在我身邊呢!
面對母親這種刻意的生分,謝道韞只是大略想了想,便明白了過來,尤其是聯想到二妹說的最近母親情緒,很快就清楚她這種鬱悶是從何而來,於是笑著給阮容端了茶過去,就要坐在她身邊。
阮容一臉嫌棄:“那邊不是有位置坐?沒事來擠我做什麼?”
謝道韞俏生生地站在她旁邊,語氣裡帶著些撒嬌:“娘,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好不容易回來,當然是要仔細瞧瞧你,挨著你才好。”
阮容臉上一副傲嬌的樣子,但還是給她讓開了些位置,抿了口茶,打量著女兒:“什麼叫好不容易回來,王凝之那小子還敢攔著你不成?”
謝道韞笑了起來,“怎麼會,他比我還急著要來咱家呢,這都是催著我來的。”
瞧著阮容疑惑的目光,謝道韞笑得像一隻小狐狸,瞧了一眼正在院子裡安排著給大家分發東西的王凝之,在阮容耳邊低語:“他回了家,正經事兒不幹,天天閒晃,都快給人趕出來了。”
阮容聞言,這才笑了起來,“也不知道郗璿平日裡究竟是怎麼教的,能把這孩子教得這麼懶,王家孩子們裡頭,老二,老五如出一轍,一個比一個鬧騰,倒是那個老三王渙之,現在和之前不同了,像是長大了一樣。”
謝道韞眨眨眼,“聽說三弟前些日子在江州很是出了風頭,不過我也沒有具體瞭解,這兩日就該回來了。”
阮容點點頭,說道:“孩子們小時候鬧騰些無妨,畢竟都是些男孩子,不過長大了總是會變的,只可惜叔平是從鬧騰變的懶散了,也是古怪。”
謝道韞臉上露出個苦笑來,“沒法子,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有事兒的時候能靠得上,沒事兒的時候,簡直懶得令人髮指,我就差每天都揪著他起床了。”
“對了,娘,爹爹最近有空回家嗎?”謝道韞笑吟吟地問道。
阮容皺眉:“最近估計是回不來,北方現在局勢有些難,魏已經消亡,慕容評把冉閔的妻子董氏、太子冉智、太尉申鍾、司空條攸、中書監聶熊、司隸校尉籍羆、中書令李垣及諸王公卿士遣送到薊城。中書令王簡、左僕射張乾、右僕射郎肅自殺。冉閔被送到龍城,被殺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王凝之這時候走了進來,聽到這些話,眨眨眼:“那玉璽呢?”
“說是濮陽太守戴施曾經在鄴城,協助鎮守三臺時候曾見蔣幹,想要拿走玉璽,可蔣幹卻未答應。如今玉璽恐怕已經落在慕容氏手中了。”阮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