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非常好!”
王家後院裡,王羲之一隻手摸著自己的小鬍子,在院子裡轉了兩圈兒以後,非常滿意地開口。
“不錯,想不到你這個不學無術的, 居然也懂莊子,看來畢竟是我的兒子,多多少少,也是能有些文化的。”
王凝之垮著臉,敢怒不敢言,怎麼聽這小老頭的意思,這名字倒像是他想出來的一樣?
“王蘊之。萬物盡然, 而以是相蘊。”王羲之又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 看向坐在屋簷下, 正在澆花的妻子,問道,“夫人,你覺得這名字如何?”
郗璿倒是很穩得住,完全沒有丈夫那種歡呼雀躍的樣子,只是掃了一眼父子倆,微微一笑,“名字倒是個好名字,既不顯張揚,又足有意蘊,還暗合莊子。只是,”她微微一頓,看了一眼兒子, “這才幾個月, 你就開始起名字,照你一貫那作風,豈不是要到最後, 起出幾百個名字來?”
王凝之略顯尷尬, “娘,也不是這麼說,兒子我近來也是很忙碌的,以前那種輕鬆自在,沒事找事的日子,已經沒有了。”
郗璿‘呵呵’一聲冷笑,“別人我可能不清楚,你們兄弟幾個,為娘還是很瞭解的,你給伯遠的孩子都能起上好幾頁的名字,換成自己的孩子,還不定要幹什麼。”
王凝之撓了撓頭,很自覺地把心裡頭那一長串的名字都給劃掉了。
“對了,謝三叔還找我去辦事兒呢,我這就先走了,要是有啥新的想法,我再來哈。”
溜了溜了。
事實證明,溜走其實在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要不是溜錯了方向。
謝府。
王凝之苦思冥想出來的‘陸地戰車’被謝安一票否決了。
“華而不實, 不堪大用。”這就是謝安給出的評價。
很真實,很隨意,很不講道理。
“我想要的是這個腳踏車,能實際運用的這種,有這個東西在,我們計程車兵們在運送物資的時候,速度能快上很多,牛車,馬車,畢竟數量有限,但這個東西不同,很快就能全部運用。”
“上次我去你家裡,拜訪你爹的時候,見過了,你那個腳踏車,不是已經有厚皮子包裹車輪,像模像樣了嗎?”
王凝之苦笑:“那就是個花架子,騎上去走一回兒還行,稍微遠一點,就可能各種零件散落,還有別的問題……”
大概聽了聽,謝安大手一揮:“沒有關係,你去把大概的思路整理出來,然後把那輛腳踏車,再按照那個樣子,弄上幾輛,之後交給我就行了,會稽有幾個老師傅,好匠人,有思路,一個個試驗那些材料就行了。”
聽到這兒,王凝之總算是鬆了口氣,這還差不多,要是讓自己去一點點幹,一個個試驗,那才是要了命。
在做出了各種保證,不僅僅是一個腳踏車,同時還會盡可能為謝安做出各種有助於大範圍推廣實行的物件兒,王凝之才算是送走了這位大爺。
繞到妻子在謝府的小院子裡,就聽到裡面笑聲陣陣。
“唉,沒辦法,我現在啊,就擔心這孩子以後,跟著我家那傢伙,好的不學學壞的,管也管不住,你說別人家,爹孃靠譜,那孩子他就算跟上別人學壞了,也總能糾正,可我家這,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令姜,這可就過謙了啊,你自是不必說的,叔平我也是很熟的,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同輩人,叔平雖然是愛玩了些,但心裡主意是正的。有才有學,又一心一意地待你,哪兒是什麼上樑不正?別的不說,就他在錢塘搞出來的動靜,傳了回來,大家都不知道有多羨慕你,這會稽嫁了人的閨秀難道還少了?有幾個能被丈夫如此愛重?”
“賀姐姐,說起這個來,你是不是也該琢磨一下了?這兩年在會稽,可有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