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澤天下曾有那得道老者以一己之力、捨去一生修為,不求長生神位,闢天地,開山谷,只為感渡惡鬼三萬,以正人心。
曾有那秀荷和尚雲遊四方,諳熟萬乘佛典,跋山涉水千萬年,座下弟子千千萬,蓮池朵朵盛開,被世人尊稱佛家第二人,最終卻是散去一身功德,自毀天下佛宗寺廟十萬座。
曾有那夏枯草之身的悠悠少年桃期,揹負天威,遊走於天地,只為了那一抹無跡可尋的掛念。
曾有那終年一襲土黃厚大衣的耳順老者,為大夏百萬子民,負天下罵名,汲取瓦間水,散去酒長清。
曾有那啞巴畫師,造就萬里山河,一生不曾開口,只為等待那註定永遠都無法聽到的一聲“爹。”
曾有那名為妖妖的桃花姬,舞盡傾城,裙帶落花,卻又次次錯過那一棵風雨飄搖中漂泊無所依的夏枯草。
曾有那悲悲慼慼憨厚忠良的草頭百姓,一步一個腳印,一生不奢外物,與幼時救下的小姑娘生死相依,不離不棄,最終卻還是不得不只能丟下癱瘓在床的糟粕之妻。
曾有那身穿大紅喜袍的老人,一頭撞死於村口柳樹下。
曾有那一身銀白亮甲的少年將軍,不滿誣衊小人,主辱臣死,棄仙神大道於不顧,魂散道消。
又曾有那親手弒子的儒家聖人不知所求何是,被妻欺騙的武道巔峰強者,甘願做一個守著孤兒的傻子,相信妻子只是去了那個名叫遠方的國家,一定會再回來。
有那氣吞萬里如虎的莊子僕人寄奴,“斬佛狸首,封萬戶侯”的道祖二弟子首徒。
也有那當朝天子為大夏死而後已,甚至連屍體都沒有人敢收。
出身寒微的南澤王李長歌,砌天樓的後人,六歲的少年狀元郎,頭頂一道疤的和尚,衝在朝堂之上的銀山劍翁。
………
少年有很多話想說。
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就像那滿天星河璀璨如鬥,卻再也找不到候鳥飛過的痕跡。
像那偏執的人中了邪,總喜歡這個世界的陽光。
像那就在你面前身後緊緊追隨的影子,揮之不去,喚之不來。
偏偏入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