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公道告訴封建金明確腎結石需要做這麼多檢查的時候,老人的神色變得有些緊張起來,他屏息凝視著徐公道,平靜的心臟劇烈地開始咚咚跳動。
封建金在剛剛來喬星社群醫院的時候因為沒有見到急診科的主任馮世宇,所以基本上就沒想在這看病,可面對徐公道和白晴將近半小時的細心照料,他對兩人也是非常感激,所以已經動搖了內心想在喬星社群醫院治療。
“徐醫生,你們這有住院部和手術室的,對嗎?我能在這治療嗎?”封建金接過徐公道遞來的氧氣面罩,捏在手裡問道,他有些羞愧,一想起之前自己對徐公道說的那些話,實在是心裡有些過不去。
“你想在這治療?”徐公道目光有些詫異。
“我們這邊的外科醫生我還不瞭解,也不知道能不能做這樣的手術,據我瞭解目前的手術環境暫時可能性取石手術能做的機率不大……而且術前檢查包括很多的輔助檢查,我們這邊都是不能去做的。”徐公道解釋著喬星社群醫院的醫療條件的艱難。
封建金蒼老的臉上褶皺在房間內忽然吹動的風下顯得像是撒滿黑土的山峰一般,他顫顫巍巍道:“可是你們這不是有CT,也有B超嗎?徐醫生,是不是我之前說錯話了,得罪你了,你覺得心裡不舒服……我可以道歉……我現在不想去區裡治療了,離家太遠,而且我現在肚子舒服了很多了。”
話剛剛出口,封建金忽然就有輕聲“啊”的小聲叫了起來,他的右上腹部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只是片刻功夫,他的額頭上就已經是汗如雨下了。
徐公道沒想到病情演變的這麼快,原以為一支6542針已經讓封建金的痛苦症狀控制住了,沒想到才一會功夫竟然又復發而且加重了。
“戴上氧氣面罩。”徐公道用命令的口吻對封建金說道,冰冷無情的語氣充斥著一個醫者對病人生命的敬畏和尊重。
不管什麼時候,生命都是第一位。
封建金連忙戴上了口罩。
此時的血氧飽和度已經墜落到了90%,血壓也跌到了91/70mmHg,心率和呼吸都在加快。
白晴沒在身旁,徐公道看著封建金痛苦而猙獰的表情,心裡一寒,這痛的身體都出現血壓下降和血氧飽和度這些快要休克的表現了,他斷定封建金此刻的身體一定承受了非人的折磨。
狹小的急診留觀室裡並排放著十二張病床,而十二張病床上只躺著一個正在身體痛得瘋狂扭動的老人,在喬星社群醫院成立的那麼多年裡,就算是科主任馮世宇上班的時候,這十二張留觀病床也從沒有收滿過,更不要提樓上的全科病房了,實驗性的六張全科病房,從預運營開始就沒正經收過什麼病人,住的也都是一些可能打針時間長,懶得回家的病人,住個一兩天就出院了。
急診室的存在時間太久,年代古遠,而又很少翻新,天花板上的蜘蛛絲上正有一隻蜘蛛在細白的蛛網上緩緩地爬動,而目標是不遠處地一隻被蜘蛛網黏住的蚊蟲,細長而噁心的觸手在蛛網上爬行的速度很快,拼命掙扎的蚊蟲瘋狂的撲打翅膀,但是註定了結局只能成為蜘蛛口中的美餐。
徐公道不經意的眼神掃視著整個急診的環境,最後落在了封建金的臉上。
“能忍嗎?”徐公道抱著僥倖地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