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敢去相信完顏拓的話,史書上一直提醒他要以史為鑑,他不敢去步陸寄山的後塵。
“嗯。”
楚策簡單點了一下頭。
他重新把剛才把奏摺拿到自己手上,攤開放到膝蓋上,藉著光又看了一遍奏摺。
“沈昶,你去西北吧。”
楚策突然從奏摺上方抬起頭來,平靜目光落到沈昶臉上。
這句話開口原來也沒有這麼難,楚策想。
他以為說出這句話會很難,但當話真正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時,卻也沒有那麼難以出口。
“是。”
沈昶抬起頭,垂下的眼瞼抬起來。
他應下。
楚策臉上的笑容慢慢僵在臉上。
“那你回去準備準備,隨時準備出發吧。”
沈昶應得太痛快了,這反而讓楚策一點兒準備都沒有了他不希望沈昶應得這麼快。
至少,沈昶也應該問一問他憑什麼,憑什麼讓他去。
三年前讓沈昶回來的人是他,如今又要將沈昶攆去西北的人又是他。
楚策有許許多多的話被沈昶的一個“是”堵在了胸中。
只剩下不痛快。
“臣遵旨。”
沈昶依舊是應下,他應下的語氣痛快又輕鬆,像是早已經料到楚策會有對他說這句話的這麼一天。
沈昶話音說完,他也起身準備離開。
“沈昶。”
剛轉過身,腳步將將邁起,背對著他的楚策又突然叫住了他。
邁起的腳步落下,他立住在原地。
“陛下還有何吩咐?”
“離開之前,不如把和離書帶給挽君。”
楚策的目光死死盯住沈昶寬闊直挺的後背,他不知道自己在嫉妒什麼,他只知道自己嫉妒的怒火快要噴薄出胸膛。
這次他沒有很快如願聽到想要的回覆。
沈昶沉默了。
他的背在聽到陸挽君的名字時僵直,他知道自己應該很快應下,可是那個“好”字,就像被人用泥土堵住了嘴巴,怎麼也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