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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霍光把他從一個流落民間的少年扶上寶座,成為九五至尊,這一點,劉詢無法否認。霍光的能量太大了,扶立劉賀,又在第二十七天廢了劉賀,再扶立了他,這一連串的動作,讓他深感恐懼,生怕某一天自己會步劉賀的後塵。
如果沈定沒有把大將軍府的腰牌呈到御案前,劉詢還會以為霍光真的不聞政事,只做個富家翁,可當他見到腰牌後,有幾次,他從睡夢中驚醒。
劉詢不相信以霍光的老辣會看不出他的用意,可是霍光卻把腰牌交給吳淵。吳淵、沈定都是霍光的人,曾經唯霍光之命是從,只不過霍光退後,沈定投靠了他,吳淵也表示了臣服,卻更具同情心。
對吳淵,劉詢暫時不想動,一個好的大司農,會讓國庫充盈,他還需要吳淵為他做事。
程墨坐在御案一側,看著劉詢陰晴不定的臉,躊躇了一下,道:“陛下可要把雷昆宣進來問問?”
一般,密探是不會以真實身份現身於人前的,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密探只能轉型,做後勤或是文職了。程墨也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特別是在司隸校尉重新成立不久的時候,但劉詢明顯不相信眼前這些密報,那就另當別論了。
劉詢猶豫了一下,道:“更衣,朕要出宮。”
兩刻鐘後,換了靚藍禪衣的劉詢,和粉身禪衣的程墨一前一後走出未央宮的宮門,身後跟著微微佝僂著腰的小陸子,不遠處,跟著祝三哥等羽林衛,以及黑子等侍衛。
劉詢上了程墨的馬車,往主位上一坐,顧盼間自有一股威嚴,程墨坐在下首相陪,吩咐車伕:“去醉仙樓。”
早有人提前包下醉仙樓,明裡暗裡的警哨把醉仙樓圍得密不透風,掌櫃的被叫到一邊,被威脅了一番。
程墨和劉詢邁步進了醉仙樓,掌櫃的頭都不敢抬,戰戰兢兢上了酒菜,哆哆嗦嗦退了出去。他不知今天來的是何方大人物,可那些凶神惡煞的人已經說得很清楚,若敢多嘴,腦袋不保。
雷昆在書房外候著,和他一起的還有五個人。一個掃地的雜役手提掃把路過時,他手中已多了一張紙條。
很快,他便肚子痛,要去看大夫了。
曾強曾太醫是霍大將軍的御用太醫,自是不會紆尊降貴為雷昆這種小廝看病的,於是雷昆得以出府。
醉仙樓距北闕不遠,雷昆確定沒有人跟蹤後,便趕了過來。
“回陛下的話,這些紙條確實是小人所寫,小人所寫句句屬實。”雷昆低頭站在地上,第一次得睹天顏,不緊張是假的,可他本就是禁軍,比常人距離皇帝這種稀缺品種要近些,倒也沒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抬起頭來。”劉詢溫聲道。
禁軍營在灞河,劉詢繼位後還沒有到過禁軍營帳,營中有幾萬禁軍,哪怕去過,也不可能認識這個小兵,但是他當皇帝有一年多了,識人看人多少會一些。
雷昆應了一聲:“諾。”抬起了頭,眼睛飛快睃了劉詢一眼,又垂下眼瞼。他臉色從容,並沒有因為受到皇帝的審視而侷促不安。
過了好一會兒,劉詢道:“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