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1
李衛公不會證明費爾巴哈定理,他的數學也很一般,畢竟他不是數學專業的,李淳風才是,王二撒謊了,不過,這不能怪王二。
不怪王二的原因不是因為王二無辜,不是的,是因為大家喜歡王二,覺得王二挺好的,就替王二開脫,說王二那不是撒謊,是幽默。
不管是不是幽默,其實王二都撒謊了,而且是蓄意地撒謊,因為王二是個作家,他說自己在證明費爾巴哈定理就是在撒謊,其實他在編瞎話在製造謊言,正如村上春樹所說,作家就是職業撒謊者。
王二是個作家。
1.2
呂清廣一直以為,作家的作並不是作業本的作,不是做做作業的作。
作是一個多音多義字,這是漢字一個很奇妙的地方,同樣一個字,有兩個、三個、四個或者更多的讀音以及含義,有些含義相互穿插有些則四六不靠。
作也有另一外一個音,按照被西化了的發音方式,聲母韻母都是一樣的,只是聲調不同,一個是四聲一個是一聲。
不作不會死,這個作就是一聲,作家就該是這個讀音,也應該是這個意思。也就是以作死而成為磚家者。
成為任何一個方面的磚家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意味著你的板磚兒放平了你前面所有的人,而沒有被前後左右的板磚兒放倒,殊為不易。
以作死來作為板磚兒,其難度可想而知,一路拍過來,自己還能活得優哉遊哉的,那就更顯出本事,絕對是自己作別人死的狠角色。而作家中能爬到主席的就更加可怕,絕對都是笑裡藏板兒磚,橫眉飛板兒磚,還帶召喚板兒磚等特效的。
1.3
作,會意字。甲骨文和金文字作“乍”,下從刀,上從卜。《儀禮》有“ト人坐作龜”之語,此字正是ト人用刀刮削、鑽刻龜甲,然後灼燒,視其裂兆進行占卜之意。
作家不僅招搖撒謊,關鍵立場其實就是算命。
算命的目的僅僅是騙點錢財的,這的算是心慈手軟的,心狠地直接就往替萬民請命上面去了,那可就不僅要錢,什麼都得要,包括大家的命。
從這種角度上看,嚴格要求之下,王二絕對不算好作家,他總想著怎麼能幽默一把,這是一種病,還沒得治。
但呂清廣覺得王二比半了散人強,而且強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呂清廣不作別人,他只是死命的要弄死自己。
李衛公則很穩重,即使在沒有成為衛公之前,即使還是追逐鹿群的半大孩子,輕易不會替人算命,也不讓人給自己算命,他相信,自己的命是靠自己拳頭打出來的。
不過,呂清廣始終覺得李衛公為自己未來拳打腳踢的道路上,有或強或弱或明或暗或隱或現的裙帶關係在閃現,不過,不可否認,他並不是靠關係上位的。
1.4
李衛公在還不是李衛公的時候,在家裡並不是最得寵的一個,也不是家裡內定的接班人,屬於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咋,也不能完全這樣說,他大舅閻王爺還是很喜歡他的。
真要說到裙帶關係的話,李衛公顯然比不上李天王來的顯赫,而究竟是閻王爺沾了李天王的光,還是李天王借了閻王爺的力,這是一個比較難以決斷的事情,除非先將這倆分別雙規,然後再調查,或許能有一線希望。
可問題是,天廷雖然機構臃腫冗員成堆,但內部卻是一團和氣的,講的是官官相護——呃,不是,是和諧友愛,是相互信任,是尊重隱私,是保障神權……總之,天條雖然很厲害的,但是,管的物件主體並不是神,尤其不是在職的神,主要是管理的子女以及家裡僕役還有寵物什麼的;管理的重點為是否偷偷摸摸下界,這其實是屬於移民局的工作範疇,不屬於紀檢委。
天廷之上,各位大佬自然是目光如炬,要想知道什麼,都不用去調查,手指捏把捏把就知道了,這叫掐指一算便知詳細。因為知道得清楚,所以誰都不會提,誰提感覺上就像是半瓶水響叮噹一樣,很丟臉很漏洩,一聲不出倒是很穩重,高深莫測地,給人一種全知全能但我就是不說的牛逼感。
1.5
歷史上,李靖老了的時候,並沒有再次遇到呂清廣,這是被記錄下來的,當做歷史真相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