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乾蒼傷勢未愈,但一聲怒斥也足可撼動萬里虛空,掀起罡風如潮。
咔嚓!某處虛空,似被其音震破,其下,有聲音於剎那間傳遍萬里:“四劫的蒼天之龍果然不同凡響,傷重至此,卻還是如此之敏銳。可惜了,若是你無傷,我等這般大的動靜,或許還未至赤心神州,你便要發現了砰!虛空開裂,一艘充斥著鐵血殺伐之氣的戰艦,緩緩降臨。而其後,戰艦如林,遮蔽天日,其聲勢自無法與法則之海降臨相比,但神都內外,卻是一片譁然。
“大豐戰艦!”神嶽公眼皮一顫,以他為中心的諸多王侯已是紛紛散開,將天鼎大陣稀薄的光芒再度承起:“老太師推算不差,果然有敵襲!”四方侯一躍登上摘星臺,神情冷煞,而神都各處,也皆有高手現身,彼此呼應,既在大陣加持之下,也是承載大陣的陣臺。
祭天乃是國之大事,神都自然不可能沒有防備。然而,哪怕如此,窺見那遮天蔽日般的艦群,大周諸王侯心頭也不由得一沉。
為首的鉅艦上,大豐國師眉頭稍稍一皺,已是舒展:“那小皇帝果真蠢笨,溝通玄黃世界樹這般大的造化,居然選擇晉升十都?”玄黃界的修行極盛,位階主雖遠比靈相主要少,法則之海的降臨,自然還是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哪怕是戰艦之上的諸多靈相主。
只是,玄黃世界樹降臨這般大的動靜,最後只是晉升十都?一時間,神都內一片肅殺,戰艦上的諸多大豐修行者,卻頗覺有些啼笑皆非。
“那小皇帝未免太蠢了些······”相隔極遠,秦時敏銳的察覺到了是誰人在晉升,心下頓時一緩。
玄黃世界樹的降臨是何等大的威懾?其能修補破碎的山河,自然就能抹去大豐,這也是他心中憂慮所在。
好在,這小皇帝似乎頗蠢,天大的造化,取了十都······只有敖玉微微皺眉,隱隱間,他只覺似乎有些不對。
這法則之海降臨的時間未免有些太長了些,他昔年晉升八極主時,似乎也沒這般·······
“敖玉!”乾蒼深吸一口氣,推開攙扶自己的乾山圖,冷聲道:“萬法樓從不干涉玄黃天地事,這是昔年我家太祖定下的規矩··
“昔年大周太祖橫壓寰宇,萬法樓亦不能敵,故而,其可以定下規矩,無有不從,然而,如今的大周,憑什麼定下規矩?”敖玉不答,只是抬眸看著那蔚為壯觀的法則之海虛影,大豐國師卻是開口了:“十八萬年,夠久了,也該知足了!乾蒼,你若此時退去,還則罷了,如若不然
“又如何?”乾蒼面無表情,心中卻是驚怒與苦澀同時湧出。天鼎真靈圖的現世,固然帶來了大週中興的曙光,可同樣,也激發了最為強烈的反噬。
正是知曉此節,他方才不遠萬里,去求諸多舊友。然而,他所求無果,自己還身負重創。
偏偏在這些戰艦之內,他還感受到除卻敖玉之外,其他強者的氣息。此次,只怕是······
“如何?”大豐國主收回遠眺祭天台的目光,五指合攏,向下一按:“殺!”轟隆!
一言落,諸艦齊降。好似千百顆星斗墜落而下,掀起的罡風起來就好像是天地間最猛烈、最可怕的颶風,能夠輕易粉碎世間的一切!
神都震盪!
“昂!”暴戾的龍吟響徹於空,乾蒼雙臂舒張,竟化作一條鬚髮皆張的蒼龍,放聲長嘯。
他的靈相被元黃之光斬卻,可其心神意志,仍可化為靈相。轟!蒼龍怒吟,迎上遮天艦林,相隔百里之遙,磅礴洶湧,如瀑如潮般的氣勁,已將神都之外,剛剛恢復的山林攪成片片煙塵。
“殺!”喊殺聲震動天地。神都之中,諸公侯於大陣加持之下,放出諸般靈相與神通,護持城池,轟擊艦林
“十八萬載傳承大周果然有效死之臣······敖玉稍有詫異。自天鼎丟失,大周已非人心所向之地,七萬年來,除卻乾蒼之外,實無甚人傑效力。但在此刻,這些他眼中的中庸之輩,居然沒有一人畏戰而退?明明上次寶月僧王來襲之時,似乎還不是這樣······因為祭天?還是······嗡!敖玉的念頭一閃間,突然聽到一聲似有似無的蜂鳴之聲。這聲音不高不低,但其響徹的剎那,不止是敖玉,便是大豐國主、國師等人的心頭亦皆是一震。只覺一股一股宛如太古魔神降世般的氣息,陡然闖入心海中。
“這是?”大豐國主猛然挑眉。隨著法則之海的光影消失,那一株玄黃世界樹影,再度現於天地之間。
那蜂鳴之聲,赫然來自於那世界樹下!
“那是?”遠遠旁觀的秦時此刻心頭不由得一顫。比之玄黃世界樹影,樹下之人顯得渺小,甚至可以說微不足道。
然而,窺見此人的剎那,他心頭陡然升起莫大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