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亂之後,江南道,也是唯一不露亂象之地,其內諸勢力盤根錯節,反而無人能夠制霸一方,縱然是平西迷天教,嶺南天刀冢,也都無法吃下江南道。
久而久之,甚至成為一方樂土。
可隨著麟龍陷落的訊息傳來,江南道也陷入了莫大的恐慌之中,諸多勢力紛紛收束羽翼,蟄伏下來。
更有甚者,直接變賣了家產,換做金銀之類,舉家逃入了嶺南道之中。
臨江仙,江南道第一酒樓。
一十八層,裝潢極好的包廂之中,十數個大漢正襟危坐。
若有外人在此,必會驚悚不已,因為此間包廂之中的眾人,無不是名動一方的大高手,甚至有著神通主的存在。
而他們每一個人的身後,都有著一方割據府縣,佔據河道,把控鹽鐵的強大勢力。
而此時,這些江南道的大人物神情肅穆而恭謹,好似等待師長訓斥的蒙童。
靠窗處,一龜形鶴背,亂髮如草的老者負手而立,於窗前俯瞰江南風華,
只見古城之中車水馬龍,細密的小雨下,人流如織,清幽與繁華恰到好處的結合在一起。
「如此城池,潑天富貴,諸位可甘心拱手讓人嗎?」
某一刻,老者回身,他的面容粗獷而威嚴,猶如一頭雄獅高踞山崗俯瞰眾人。
此人,卻正是三十六湖連環莊主,獅王連環烈。
其人成名近乎兩個甲子,早已晉位武聖,且兼有十都主之位的蓋世強人。
過去的二十年間,江南道之所以能獨立於朝廷、迷天教、天刀冢三方勢力之外,正是因為此人。
「怎能甘心?!」
一魁梧大漢怒吼著摔碎酒碗,怒到極點:
「我等祖祖輩輩居於江南,幾代乃至十幾代人才攢下來的家業,一個邊關來的泥腿子,就想奪走?」
「憑什麼!」
一人附和,便是群情洶湧,激盪的音波幾乎將屋頂都掀翻,無形的威勢彌散之下,
高達一十八層的臨江仙酒樓,都發出一聲聲巨大的蜂鳴一聲。
連環烈負手而立,突然看向了角落處,自始至終不發一言,只自顧自喝酒的中年文士:
「韓平,你為何不說話?」
他一開口,一眾人紛紛看向了那中年文士,有人冷笑:
「韓兄不語,自有原因。他可是與王牧之並稱於世的徐氏六君子,那西北來的泥腿子,可算是他的小師弟呢!」
「無計可施,故而無言。」
韓平不緩不慢的倒上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