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生餘光看去,就見自家這位老祖身軀都在顫抖,好似激動到了極點。
“去吧,去吧。”
兩人有心詢問,甘山月卻是沒有想回答的心思,擺擺手,就讓兩人下去。
自個,則搖搖晃晃的回到小院裡。
太一神山附近,風雪極小,這小院裡雖無什麼綠色,卻也沒有寒意,幾個老者蹲在老樹下下棋。
“還下棋,還下棋!”
見得這些老傢伙,甘山月就氣的渾身發抖,柺杖一揚,打的一眾老者抱頭鼠竄。
好一會,甘山月累到極處,氣喘吁吁停下,幾個老者也都做到了地上。
“師兄啊,不下棋,我們還能如何?這破玩意,半點反應都沒了!”
指著頭頂的神山,幾個老者徹底開擺了:
“你那房間裡,道果堆了一大堆,可有什麼用?別說道果,便是道術,咱們也施展不出半點!
是,大風雪似乎小了,可你別忘了,被凍在雪地裡的那些個猛獸,妖獸,可也快復甦了……”
“等死吧,等死吧!”
“不要想著太一門了,幾千代了,你還熬的住,我們,實在熬不住了……”
“死就死,我認了!”
……
一眾老者幾乎都紅了眼。
甘山月氣的渾身發抖,卻又無法反駁,只是一次次的捏緊柺杖:
“我太一門……”
望著離去的一眾師弟,甘山月終於忍不住老淚縱橫,繼而嚎啕大哭:
“諸祖,弟子,弟子無能,無能啊……”
合攏的小院門後,甘山月哭的肝腸寸斷,他受命於危難之時,於盛年啟動禁術。
在那被冰封的無數個年頭,他都沒有放棄,可此刻,竟有種萬念俱灰之感。
他苦苦熬到了如今,熬到了將死,卻仍然……
許久許久之後,他擦乾了淚水,木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大的房間之內,堆的滿滿當當。
那是神山上掉落下來的道書、古卷、典籍,以及他一點點從冰山中挖出來的‘道果’。
“沒有希望了嗎?”
他喃喃自語著,逐一撫摸著古卷,最後,他拿起了一卷道書,這是許昇陽祖師留下的。
“……大劫由上而下,神佛仙魔,幾可不逃,唯有不成道者,在洞天福地庇佑之下,或有一線存續之機……”
“老夫無能,無法庇護弟子傳承,只有以此殘命,合以福地,為後人留有生機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