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問我,是否一視同仁,心中是否會因為遠近親疏,而有雙重標準?”
楊獄回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想要什麼樣的答案?”
又是一陣沉默,戒色垂下頭,澀聲道:
“我禪宗的宗旨,是持戒、明心、見性,意在摒棄六慾七情,得見本我真性……
可人性如此,真能做到嗎?”
“做不做得到,終歸要看自己……”
俯瞰雲海,感受風吹,楊獄不由得想起那位趙王爺。
“你問我,極親近之輩犯下無可饒恕的罪惡,我會如何……這個問題,數月之前,趙王爺也曾問過。”
人非聖賢,遠近親疏乃是本性,殺伐果斷如張玄霸,面對生母,也難以痛下殺手。
換位處之,他也未必就能成。
只是……
戒色抬頭,好奇他是如何回答的。
“我回;‘我不會遇到這樣難以抉擇的處境’。”
楊獄很認真的回答,一如數月之前:
“世間事,太多都只是一念之差,若懂得規避,則可避免……”
趙王之遺憾,是其所行之法,已將在麟龍道大成,繼而推向天下之時。
對於家眷、親近之輩有著倏忽,最終,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功虧一簣。
“這,不是回答。”
戒色木然看著他。
“楊某也非聖賢……”
楊獄極不喜歡這種無中生有的問詢,可也沒有避而不談。
他自不會相信那對善良了半輩子的老夫妻,會晚節不保,也相信自己留在他們身邊的人與‘活死人’。
“若真有那麼一天……楊某,自會對得起自己的‘心’。”
“如此,小僧明白了……”
戒色深吸一口氣,突然,卻又像是蓄謀已久,真氣鼓盪上湧間,竟也廢去了自己的武功。
“噗!”
一口逆血噴出,這小和尚面色煞白一片,踉蹌跌坐,氣血兩虛,神情卻是有些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