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橫掠而過,才有諸多老臣縱馬而來,遙遙望著,有人大吼,有人厲喝,也有人嚎啕大哭。
蒼鷹上,楊獄冷眼旁觀。
以他的目力,足可看清這諸多老臣的細微神情,自然分辨得出,哪個是真情實意,哪個是故作姿態。
而也不出意外,真個為乾亨帝被抓走而悲鳴的,僅有那麼三四人,其餘二三十人
……
至於更遠處姍姍來遲的王牧之,則全程平靜,只在看到蒼唐之時,有過驚訝而已。
“楊獄!
突然,有老臣大吼,眼眶泛紅,悲痛欲絕
“王牧之!你也是我儒林士子,更師從大儒徐文紀,心中竟無半分皇室尊嚴嗎?
!"
“我大明養士四百年,你便如此報之?你枉讀聖賢之書!這是國恥,國恥!"
“太祖在上,老臣無能,老臣無能!"
這老臣猛然發難,諸多人困馬疲的大臣們,也似紛紛尋到了發洩之處。
這一幕,在諸多被驚動尾隨而來的武林人士眼中,是古怪而不能理解的。
一群連宗師也無幾人,氣血衰敗,滿頭白髮的老者,在痛斥武聖……
甚至於,有老臣踉蹌跌到,吐血撞擊大石尋死。
“諸位大人….…”
老王妃下得飛唐,見得這一幕,心下一嘆。
她活了這麼多年,如何不知這些人的心思,卻也只得出手,救下尋死死活的一干老臣。
“王牧之!"
一老臣跌跌撞撞,指天怒罵:“老夫老邁昏聵之身,也不懼死,伱堂堂武聖,竟懼死乎?"
飛唐落地,王牧之神情平靜,任由百官怒斥,眼底也無波瀾。
直到那白髮老臣開口,方才回應:
“李大人,王某曾在你麾下任職,王某是否懼死,你當明瞭才是。"
“既不懼死,為何坐視?!”
李衍怒視,卻又頹然一嘆:
“老夫知你心思,懂你不滿。可陛下到底是一國之主,萬民之父,被一人當眾劫掠而去,這不是一人之榮辱,是我等百官,是天下人的恥辱,恥辱!"
“受國之垢,是為社程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他這三十餘年,算上繼位之前二十年,將近甲子之數,從來只享受一國之君的利益與好處,何曾擔負過半分人君之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