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俠,您認得這帛書?”
十分驚懼的看了一眼鬼嬰,老婦人沒有猶豫,直接將這帛書遞給楊獄:
“生前,老婦人蒙受您的恩情,正愁無以為報,您若不嫌棄,這帛書,就贈予您吧……”
“只求您替我走一遭,告訴老婦的兒子,小院槐樹下,埋著老婦出嫁時採買的金鐲子,讓他啟出來,融了給兒媳打一副首飾……”
“這帛書,您還是自己留著,楊某隻取其上一縷精神,不會妨礙您老存身……”
手指觸碰一下,楊獄就將帛書還會老婦人:
“至於您兒子那裡,您還是自己給他說吧……”
“怎,怎麼說?生人,可看不到老婦……”
老婦有些手足無措。
“託夢。”
……
……
夜深人靜,星光漫天。
宵禁後的兗州城,卻時不時有著哭聲,臨街處,半睡半醒中的王柳,聽著這哭聲漸漸睡的沉了。
夢中,他似乎又回到了過去。
未記事的時候,父親就已經出門傳蕩去了,只留下娘倆相依為命,可這世道艱難,孤兒寡母,哪有什麼活路?
父親一去八九年杳無音訊,家中基業也就被人以種種手段騙走,不得已,他被母親送去了一家酒館做學徒。
那,是他幾十年噩夢的開端。
手藝,是立命之基,要學人本事,哪是容易的?
打洗腳水倒尿盆,洗衣裳逮蝨子捶肩背揉大腿,他極盡恭維之能事,可仍是躲不過各種打罵。
若只如此,他也就忍了。
可那生的醜惡,五十多歲還未娶親的大廚,早已心理扭曲,將他……
他猶記得自己哭天喊地的回家,卻還是被母親卑微的送了回去……
“娘啊,你以為孩兒是受不住打罵嗎……”
睡夢中,王柳不覺已淚流滿面。
從夢中驚醒,他仍是淚流不止,淚水中,他好似看到了已然死去多日的老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