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不在意,反而笑意更濃了幾分:
“具體如何,其實無甚所謂。但此事之後,真言身死、老妖武功大跌、那泥腿子也命不久矣,於寡人而言,倒是當浮一大白!”
“陛下,他終歸未死啊……”
劉京苦笑:
“那楊逆已攻下一道三州二十九府之地,神碑所列,山河榜第三,又有迫殺黑山老妖的戰績,隱已成了氣候……”
乾亨帝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眼底泛著冷漠的光芒:
“你是怕寡人一戰無功,反而會引得東越滄海城、嶺南天刀冢、平西迷天教等叛逆,趁勢而起?”
“陛下……”
劉京身軀一顫,脊背發涼,卻仍是苦苦勸諫:
“您,您何苦自廢武功,西府趙王……”
他不解,極度不解。
如今之天下,朝廷雖仍是天下共主,可外有天狼、大離虎視眈眈,內有憐生教、滄海城、天刀冢、彌天教等蠢蠢欲動。
幾可說內憂外患了。
可眼前這位,防備最深的,反而是麟龍道,或者說,是那位曾領天下兵馬,大明軍神張玄霸……
“你的話,太多了。”
乾亨帝袖袍一蕩,劉京如遭雷殛,大口鮮血噴出,直被一股無形勁力打出了道宮。
“張玄霸……”
空蕩蕩的道宮之中,乾亨帝面沉如水,心中的惱怒,一時無法平息。
許久之後,他自懷中掏出一泛黃的古卷,輕輕翻開,這,是張家的族譜。
張氏,何止十脈?
太祖張元燭定鼎天下,分封諸王,最早,可不是一道一王,而是一州一王!
到得如今,諸脈張氏仍存,只是或有式微,唯一消失的一脈,正是四百多年前,太祖張元燭的嫡脈!
四百年後的如今,或許很少有人記得,或者說不敢提及,可他這一脈,十分清楚。
他們,是奉天靖難而登臨的大寶!
他何嘗不知張玄霸於此刻的大明而言,猶如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可七十年前流積山一役,已讓麟龍張氏一脈勢力大增,甚至有著角逐皇位的趨勢。
若讓其再度橫掃南北東西,平定八方亂象,拒敵於外,大勝還朝,那他又要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