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賦異稟,縱然不算神通,於年輕一代也可算是佼佼者,然而,眼前這位。
卻早已不侷限於年歲了……
“楊獄!”
冷硬的泥土被張玄一的眸光染紅,巨大的羞辱讓他七竅生煙,胸腔鼓脹,幾乎爆開。
他是什麼人?
西北張氏獨子出身,少年天才,弱冠登王,無論是江湖與廟堂,皆是赫赫有名,
地位尊崇之輩。
近百年來,從來只有人跪他,何曾有過他跪人?
還是被人強按頭,於眾目睽睽之下,跪伏在屍堆之前?!
“欺人太甚!”
狂怒之火,幾如實質般從滷門騰出,張玄一真氣暴走,極盡掙扎,然而頭上的手掌,卻如山嶽般沉重。
任他如何掙扎,無濟於事,直氣的大口咳血。
“王爺!”
一眾王府客卿目眥欲裂,有人攝於威勢不敢靠近,卻也有人怒吼拔劍,卻被大蟾寺的老僧攔住。
“阿彌陀佛。”
那老僧攔住一干客卿,聽著張玄一的低吼,忍不住嘆了口氣:
“既然勝負已分,縱不留幾分體面,也不該如此折辱……”
武林之中,宗師以上的高手,都講究個氣度,彼此之間,縱有仇怨,多也會斤彼此留有體面。
如眼前這位一般,將一道藩王貴胄,大宗師之尊,生生按在屍堆前磕頭的,簡直少之又少。
以至於,他哪怕對那西北王也無甚好感,見其如此慘狀,也不心生觸動。
“折辱…”
楊獄倒扣著張玄一的脖頸,從深陷的廢墟中拔腿起身,他環顧眾人,恐懼有之,
敬畏有之,驚怒不乏。
“相隔不過十數丈,數千具凍餓而死的屍體堆砌成牆,不見你們有甚動作,張玄一不過磕了個頭,就兔死狐悲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