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朝中的那些鑫材,不納老師的上書,千百年不遇的大災將至,他們還在勾心鬥角…
“而咱們那位陛下,還在渴求長生,玩什麼帝王心術,權衡之道,真真是,可笑,可恨!“
說到最後,王牧之的眼神變得深邃。
“老師,您是對的。“
餘景默然。
他突然明白了老師這番話的用意。
這一路,見多了民生困苦,他幾乎對自家老師的選擇產生了動搖。
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你有話,說就是。“
王牧之對於自家弟子的心思洞若觀火。
他這一生,收的弟子何止千百,可真個有資格承接他的衣缽的,也只有餘景而已。
不止是武道…
“弟子曾起意辭別老師。”
餘景沒有隱瞞:
“朝廷腐朽,卻還勉強維持著秩序,可一旦亂世到來,這最後一分安穩,只怕也將蕩然無存。”
“如今呢?“
王牧之並不意外。
弟子,未必定要追隨老師的信念行事,他自己便是如此,自也不會苛求弟子必須跟隨。
餘景嘆氣,卻也仍有保留:
“若那一日果真會來,那麼,您是對的。“
“沒有誰定是對的,對與錯,留給後人平叛。我所求,不過盡心,無愧,四字而已。”
王牧之催馬前行。
龍馬矯健,踩踏著足膝積雪,向著已近在咫尺的黑山城而去,餘景默默跟上。
未多時,永珍山師徒兩人踏入了黑山城。
與預想之中破敗、凋零不同,這座小城雖不大,卻十分精緻,街道平整,各種房屋都翻修一新。
且,人極多!
“這小城,人居然這般多?”
餘景也有些驚訝。
行路三月,他們所路過的小城自不在少數,可哪怕看起來比黑山城大了不少的城郭,也沒有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