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聽話的孩子,奶奶怎麼會殺你?不過,這滿院的禽畜沒了,進補的血食,就缺了不少……”
老嫗隨手一招,一條灰撲撲的繩子就落在身前:
“拿上‘鎖魂鏈’,多抓一些,記得,抓肉嫩的,老了,不好嚼……”
“是!”
……
……
呼呼~
冷冽的夜風吹過城門,幽幽冷冷。
未合的城門之前,不少兵丁正在忙碌者,一側站著的,是面無表情的南山霸、於方舟。
一具具風吹多日,幾乎看不出原本樣貌的屍體,橫七豎八的擺放在城門前。
諸多縫屍匠忙的渾身是汗。
當日龍淵大亂,波及不下千人,其中大多被亂刀砍死,其中的頭領,則被梟首懸屍。
楊獄駐足此間,屍身之中,他看到一個熟人。
龍淵衛火字營的王景奇。
“王兄好走。”
楊獄微嘆,心中有些傷感。
這位大難不死,成為寥寥幾個未曾葬身猿鳴谷倖存者的刀客,卻沒逃過權勢爭鬥,慘死在守護了半生的道城。
他不是橫死的命數,可惜,命數不是一成不變的,彼此傾軋之下,壽終正寢,也會橫死。
只是,他當時受傷那般重,本不該這麼快回龍淵才是,怎麼……
“楊……楊兄。”
南山霸向著他長長一拜,五大三粗的漢子紅了眼眶,這杯懸屍的,都是他的同袍兄弟。
“南山兄節哀。”
楊獄不受他的拜,卻也無從安慰,只得嘆了口氣,走進黑洞洞的城門洞中。
身後,包括於方舟二人在內,一眾龍淵衛沉默躬身,長長拜倒。
龍淵城的城牆極高,各類弓弩防備設施齊全,而此刻,長長的城牆之上,別無兵丁戍守。
只有高聳的城樓前,支起了一個小桌,上放著酒菜,一人席地而坐,一人垂手而立。
站著的,是神色複雜的餘景,坐著的,正是永珍山人王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