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正先面色一沉。
他也是積年的老將,哪裡不知道軍餉不足的解決辦法?
歷來邊軍缺餉,都有著應對之法,最為常用的,就是吃空餉。
十八萬在編軍伍,他大可裁撤十七萬,留下一萬人吃十八萬人的餉銀,那即便朝廷下撥的再少,也足夠了。
甚至於,倒賣刀劍弓弩、馬匹,甚至於玄鐵。
更可讓他一日暴富。
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那,您只能親自走一趟龍淵道城了……”
餘涼並不意外。
魏正先十數歲就從軍,對青州兵有著超乎想象的感情,他是不可能拋下這些兵,更不會願意吃他們的空餉的。
這些年來,他始終扛著不可裁撤軍隊,為此,甚至帶著軍隊在關外開墾田地,甚至互市經商。
但仍是入不敷出。
“張靈峰。”
魏正先揉捏太陽穴,閉上雙眼。
他何嘗不知道張靈峰的用意,可這偏偏就是他的軟肋。
他少年從軍,這一關之地,多是他同袍的親朋後代,哪怕他成為大宗師,也絕不忍拋棄。
為此,他甚至可以允許蕭戰大權在握,張靈峰奪嫡也可當做看不到。
可這一天,還是來了……
“大將軍!”
餘涼開口了:
“當斷則斷吧!”
“餘先生!你不懂什麼是軍人!”
魏正先開口了:
“我少年從軍,身經百戰,老王爺與我並肩作戰多年,彼此間救命不下數十次!
他不止是我上司、也是我同袍,更是我等兄弟!為青州軍,我或可沉默,卻絕不可能背離!”
而且……
回想著他行險招存神入氣試探其人得來的結果,他就更無法接受了。
那道果,幽沉如墨,深沉若海,接觸瞬間,他就似看到了屍山血海,無邊殺伐。
這樣的人,不可能深交,更不能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