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是如此之大,只一聲,大片的饑民就被嚇的倒了一地,廝打著的兩人,也才分了開來。
饑民們紛紛望去,就見得一隊精氣完足的騎士奔騰而來,高頭大馬,鮮亮甲冑,森寒刀劍。
這一切,頓時將所有饑民全都嚇住了。
廝打的兩人更是跪在地上,連連叩頭,求饒聲不斷。
“小的有罪,小的有罪!大人饒命,求大人饒恕!”
李大山磕頭如搗蒜,心中恐懼到了極點。
這個年月,能騎馬帶兵器的人物,都是能決定他生死的大人物,他哪裡不害怕?
更後悔自己多事。
救他幹什麼?
自己死定了吧?
磕沒幾下,突然有一隻蒼老的手掌攙住了他的手臂,李大山惶恐抬頭。
那是一個鬚髮都近白,只有一身發白衣衫,看上去還有些佝僂的老者,他攙扶著自己,臉上流露出他不理解的複雜。
“你沒有罪,更不需要任何人恕罪……”
他聽到面前老人如是說道。
“你們,都沒罪,更不需要死。”
徐文紀望著城外躺出了十數里,猶如人肉地毯般的枯骨饑民,語氣中有著難以形容的悲哀:
“有罪的,是老夫。”
“徐老!”
丘斬魚面色一變,翻身下馬,尚不及到身前,徐文紀已跪在了所有災民面前。
“老夫徐文紀!”
蒼老的聲音遠遠迴盪,徐文紀重重一磕,雄渾的內氣鼓盪起來:
“今日之後,若爾等食不可果腹,盡食吾心肝!”
隆隆之音在德陽城外迴盪不休,空蕩蕩的護城河外,不知幾千、幾萬還是幾十萬的饑民,全都呆呆的看向他。
沒有幾個人看的到他,可那聲音,卻在一次次的迴盪之後,在所有人的耳中響起。
呼呼!
燥熱且冰涼的風蕩起了徐文紀單薄的衣衫,他的血氣早已跌墮了太多,卻耗費內息一次次的發聲。
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