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文洞。”
再一次唸叨起這個名字,楊獄一伸手,一口長弓已被他握在掌中。
他彎弓,搭箭,望向高天,雲海中,隱可見一頭白鶴盤旋在山林之上,漸漸遠去。
崩!
……
……
巨大的德陽府眾生百態圖前,聶文洞淡笑而立,似乎來的不是要來捉拿他的徐文紀,而是前來與他探討畫技的同窗好友。
不見絲毫劍拔弩張,反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從容淡然。
“恬不知恥!”
丘斬魚臉色鐵青,握的刀柄‘咔咔’響,恨不得出手力劈了這條老狗。
可他無法出手,一道強大的氣息已然鎖定了他,是那老和尚。
“畫很好,可還不夠好。”
徐文紀神色漠然,他似在端詳畫卷,又似在打量聶文洞,淡淡道:
“可惜,從頭到尾,老夫只瞧見了兩個字。”
“哦?”
聶文洞眼皮一顫:“請文紀兄指點。”
“你不負當年才子之名,此畫足可稱上品,可老夫看在眼中,卻只有‘虛偽’二字。”
徐文紀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語氣也不留情面。
“哈哈哈!”
聶文洞撫掌而笑,雖無人響應,卻還是笑了好一會,方才道:
“說虛偽,這天下朝臣,袞袞諸公,又有哪一個,不虛偽?秦飛白?武運龍?單丘?李紀?”
“還是你自己?”
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冷漠。
“朝堂如戰場,千萬人爭渡,都要搏一世富貴,入此局中。哪有什麼善、良、直、清、白?”
話音迴盪,全場皆寂。
丘斬魚冷眼相望,殺意四溢,圓覺雙手合十,輕誦佛號,楊玄英把玩著一把摺扇,笑意不減。
“廢話說完了嗎?”
徐文紀不為所動,待得話音落地,方才道:
“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