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真的能普渡眾生嗎?”
看著楊獄,戒色有些迷茫了。
他這大半年的時間,幾乎什麼都沒有辦成,沒有救一個人,還殺了百多饑民,然後,他自己還險些餓死在荒野裡。
身體的疲累遠沒有他心中的迷茫更痛苦。
他分明已盡心竭力去幫助他們,為什麼……
“並不能。”
楊獄回答的很乾淨利落。
“阿彌陀佛……”
戒色面色越發慘然:
“那貧僧這些年的修持,又有什麼意義?”
他幼年出家,誦讀佛法二十年,自問也虔誠向佛,可下山這兩年不到的時間裡,卻讓他對於佛法產生了質疑。
他的心,動搖了。
“你只是肉體凡胎,怎麼解脫眾生辛苦?”
見得這小和尚氣息低落,楊獄也只得安慰一句:
“但這普度眾生在我看來,更像是一個宏願!和儒家的達則兼濟天下差不多,可儒家還有著‘窮則獨善其身’的說法。
你不過一個學佛者,又非傳說中的佛陀,現在就想著普渡眾生做什麼?救不了眾生,先救一個,難道不成?”
對於佛、道、儒三家,楊獄沒有偏向與明顯的喜惡,這三家的經典終歸是勸人向善的。
“救一個……”
嘴裡咀嚼著楊獄的話,戒色的面色好看了些,氣息也有著好轉。
“多謝楊施主解惑,是小僧魔障了……”
戒色雙手合十,深躬道謝時,楊獄卻反而看向了荒原的另一處。
循著看去,戒色心跳就是一跳。
來人著黑衣,瘦小、跛腳且面上無須,頭上無發,居然也是個和尚?
“又一個和尚?”
楊獄眯著眼,心中卻又波瀾。
經由心眼成,六感生,通幽入魂,熔鍊玄石,他的感知逐步增強,方圓數十丈內,蟲聲皆能聞。
但那和尚已走進了他的視線之中,他居然也聽不到這人的心跳、呼吸、腳步聲。
甚至於,若非他自己主動現身,甚至能逼近自己十丈之內也未可知。
對於他這樣的武者來說,十丈距離眨眼就到,與面貼面也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