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
遠遠不夠。
……
……
行路難。
行路難。
青州固有府城六座,縣城近百,可放在如此大的疆域裡,就越發顯得地廣人稀了。
尤其是隆冬之日,行商稀少,路上就見不到幾個人了。
時不時前來叨擾的山匪、馬賊,越發讓行路變得艱難了許多。
即便一眾死囚多是換了血的,筋骨強健。
但一連行了數月,便是驅車駕馬的趙七、蔣都也都風塵僕僕,掩飾不住的疲倦之意。
再看仍舊精闢充沛,甚至越發神采奕奕的楊獄,一眾犯人再生不出半點逃離之心了。
囚車之中的鐵劍門三人,已有月餘沒有說過一句話了,甚至若非每日吃喝依舊,眾人幾乎以為他們死了。
同時,也不由的驚歎,這些氣血如牛以上的武者,不說其他,單單這生命力,的確是遠遠超過他們了。
“黑山、平陽、圓谷、風應、平城……這七縣走過,已是出了順德府的地界了,再之後,就得看大人要走哪條路了。”
中年文士小跑跟著馬車,敬畏回答。
他叫‘藍文玉’,青州明德府生人,也曾中過秀才,只是沒得門路,不得不投身匪類。
因為對於青州各地知之甚詳,常被楊獄拉來問話。
最初,他還是不情不願的,直到楊獄將接二連三前來圍殺的匪類一一殺退,又多加了數輛囚車之後。
他終於還是屈服了。
“說來聽聽。”
楊獄掀著車簾,遙望遠處。
隱隱間,可見群山連綿,這卻是大山了,山頂雪線連成一線,好似神人將天劈開了一般。
興路多難,他算是見識了。
青州苦寒之地,遠算不得繁華,莫說官道,就是諸多縣城裡也少有地磚、石板,這一路何止是歧路?
才走過六縣之地,給他拉車這馬的馬蹄鐵已然換了一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