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四象略有些失望,卻也不強求,飲盡杯中茶水,起身就要告辭。
“大人,我還有疑問。”
見他要走,楊獄起身相送,卻也忍不住心中疑惑,發問道:
“你與指揮使有舊,本不必對我說這麼多,直接下令,我未必就會抗命不尊。”
“若這天下盡是些以權壓人,命人送死之輩,那這大明,真個要完了……”
黃四象神色木然。
楊獄略微失神。
“此事本也強求不來,你且歇吧,老夫走也。”
黃四象不再多言。
楊獄卻還有疑惑:
“在下不是妄自菲薄之人,但不說青州,只錦衣衛中,比我強的也有一些,大人為何屬意我呢?”
楊獄凝神望著這老者。
他從來是個對於自己分量有著明確認知的人。
他換血六次,血氣如虎,箭術純熟,更有九牛二虎之力,哪怕換血層級高過他,且將上乘武學修至爐火純青之輩,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但不說裕鳳仙與兩位指揮使,錦衣衛還有幾位千戶、同知呢,除此之外,曹金烈也遜色不了太多。
如何看,他也不是個不可或缺的。
黃四象也好,徐文紀也罷,沒有道理就看上他。
“你還是妄自菲薄了。上一個如你一般身懷四象不過之力的,如今已是青州軍大將軍了。”
黃四象深深的望了楊獄一眼,似要將他看透:
“更何況,比你強的人,多為人矚目,錦衣衛權勢極大,可盯著的人,也極多……”
“行了,你且考慮幾日吧!老夫去也。”
說著,黃四象擺擺手,告辭而去。
楊獄立於門口,沉默著,心中卻有觸動。
恍惚間,似看到無邊汪洋上,一艘大而破的船,隨時都要傾覆。
有人拆卸甲板以求自保,有人卸下風帆中飽私囊,可也有人,顫顫巍巍的奔波各處,左右黏合,要做個縫補匠。
世間人有萬種,你要做哪一種呢?
楊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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