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魏河。
青州、順德府、黑山縣生人,數代單傳,祖傳殺人手藝,四代以來,斬首數百。
少年時,我極不喜歡劊子手這行當。
父祖拗不過我,只得送我去青州從軍,對,就是大明有數的強軍之一,青州兵。
也就是那一年,邊疆起了戰事。
天狼王庭之主‘卓力格圖’率百萬善戰之軍犯邊,欲在大明王權更迭之時,鯨吞大明。
那一年,烽火連天。
作為青州兵小伍長的我,見識到了天地的廣闊。
換血功成?
刀法精湛?
在那綿延萬里,似無盡頭的戰場之上,我深刻的察覺到了我的渺小。
甚至於,我最為敬佩的校尉,號稱天賦異稟,擁有‘四象不過’之力的‘魏正先’。
也幾度垂死。
那一戰,太過慘烈。
在那萬里流積山,大明、天狼王庭,甚至趁火打劫的大離王朝,三方投入的兵力超過了三百萬。
那一年,後起之秀魏正先嶄露頭角,四象不過的雙臂砸碎了阻擋他崛起的一切絆腳石。
那一年,西府趙王張玄霸如日中天,一杆鳳翅鎦金钂殺敗無數大將,被無數人稱之為大明第一猛將。
那一年,我軍中同僚死傷殆盡,大明九道二十七州,家家披麻,人人戴孝。
也是那一年,跛了一腿,留下了終生暗傷的我,回了小城,接過父祖的活計,默默舔舐傷口。
……
外界,似有喊殺、腳步、哭喊、怒罵、哀嚎之聲傳來。
油燈微弱的燈光之下。
老猴受驚,吱吱叫著看向正襟危坐於案臺之前,撫摸銀白飛魚服的魏老頭。
魏河輕輕一嘆,記憶裡的畫面在他的眼前流淌。
一切,恍如昨日。
可他知道,那已經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老夫可無後可傳了,可這銀絲飛魚服,總不能帶到地下去吧?”
似是與老猴訴說,也可能是自言自語。
魏河颳了臉上的亂髮,穿起這一身銀絲飛魚服,對鏡一正衣冠,眼眶突然有些溼潤。
“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