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聶錚這兩個字已經不是名詞,而是形容詞了。
放在爹孃口中,那是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可以用來止小兒夜啼。
放在江湖上,那基本是就是最惡毒的咒罵。
這些話聶錚早就聽得多了,此時心中毫無波瀾,牽過馬車,準備先行入山。
虞山就在正北大約二十里左右,此時已經可以清晰的看見山上的那些鬱鬱蔥蔥。只是有團黑雲籠罩在上方,讓人心中有些壓抑。
這時聶錚一扭頭,看見一個男人,雙目無神腳步踉蹌,鬚髮有些散亂,最吸引人注意力的便是他的腳,兩隻鞋子的腳趾全都露了出來,一隻黑漆漆的格外噁心,另一隻乾脆流著膿,散發出陣陣惡臭之氣。
身旁的修士、百姓,都捂著鼻子示意他快走,只有聶錚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人……似乎是失了魂,又或者是被鬼物上了身,然後從貞豐鎮徒步走到這裡來的。
跟妖,肯定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望了望南邊,這樣的人不多,但也絕對不能說少,時不時就可以看見一個。
很快,聶錚就發現了這元和小鎮中,越來越多這樣的人出現,都是從南面貞豐鎮的方向過來,一路向北緩緩行去。
如此不約而同,莫非……那裡有什麼古怪?
聶錚牽著馬車在鎮子裡溜達了半天,倒是打探到不少訊息。
簡單整合梳理一下,大概也能猜出事情的脈絡。
虞山之上有狐妖,這是元和鎮百姓的共識,但要說是否有人親眼見過,卻又都是搖頭的。
這種表述方式其實很奇怪,但是在百姓眼裡十分理所當然。
“山裡面,怎麼可能會沒有妖怪?”
不過大概在七天前,先後來了兩隊人馬,頗為古怪。
第一隊作風剛毅,行事幹脆利落,舉止間頗有幾分行伍風範,但是對自己的身份和行蹤諱莫如深,入了虞山後,再沒人見過他們。
第二隊作風鬼祟,行事小心翼翼,說話口音不是本地人,甚至都不像本族人,拉著一個完全被黑布罩住的巨大囚車,車中似乎還有猛獸的聲音傳出來。
第二隊人打聽了第一隊人的行蹤後,默默就跟了上去,一同進山後,同樣再沒出來過。
再然後,元和鎮上就時常會出現一些失魂落魄的遊人。
只不過,從昨日傍晚開始至今,這種失魂落魄的遊人最多。直到元和鎮上有人與其中某人相識,才認出他是南面貞豐鎮上的親族。
至於元和鎮,反而一個失魂者也沒出現過。
這樣看來,問題應該是出在那神秘的兩隊人身上,並非是什麼狐妖作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