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弱弱的舉起手來:“這個邁克追求了陳曉毓這麼多年,陳曉毓的性子你們最清楚,她打小就愛逞強,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向人求救和妥協,你要她把自己裡裡外外扒的一乾二淨的給追求者看,她寧可死也不會答應的,這關係到她的尊嚴。”
張路一拍椅子:“都什麼時候了,現在是她的尊嚴重要,還是性命重要,命都沒了要尊嚴做什麼?她現在這樣子不能再拖下去了,今天只是破裂,下一次呢?會不會穿腸破肚了?”
鬧鬧哄哄了一番後,秦笙小聲說:
“路姐,你好像對陳曉毓很關心耶。”
我們都是看破不說破,偏偏遇到秦笙這個關鍵時候少根筋的人,張路臉上掛不住,拉著我的手說道:
“走吧,人家很早就趕我們走了,我們在這兒賴了大半天也夠了,我們回去吧。”
張路拉著我走到門口,傅少川喊了一聲:
“路路。”
幾乎是一剎那,特別快的速度,張路回過頭去,有些欣喜的看著傅少川,眼裡充滿了期待。
傅少川停頓了幾秒後,沒有挪動半步:“謝謝你。”
就好像一團正要熊熊燃起的火焰突然遇到了偶陣雨一般,瞬間熄滅。
從醫院出來,張路一直沒有說話,秦笙和韓野陪在醫院裡,姚遠作為醫生,也只是保持著沉默。
面對這樣一個世界性的課題,姚遠也是束手無策。
回家之後,張路窩在沙發裡逛著淘寶,搜尋著醫生建議的那個女人用品,看的我都面紅耳赤的,張路卻還一樣一樣的翻給我看:
“天啦,原來這個世界還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這麼多的東西還有這麼多的成交量,到底是什麼人買去了?都是這些得了X癮的人嗎?太可怕了,這個世界的崎嶇面太多,上帝真的是太不公平。”
我躺在沙發裡抱著抱枕,感慨一聲: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要關係陳曉毓了,你不是很恨她嗎?你看這些做什麼?她壞事做盡,你看到她受折磨,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
張路放下手機,紅了眼眶。
“黎黎,我昨天晚上給我媽打電話了,我們聊到凌晨三點,我覺得我媽說得對,老人家常說愛屋及烏,陳曉毓做了那麼事情,法律該追究的自然會追究,追究不了的,就過去吧,我知道我和傅少川之間沒什麼可能了,但我就是想告訴他,我不是不接受陳曉毓,我只是不能原諒我曾經承受的那些痛苦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消逝,至少陳曉毓欠我一個道歉,至少傅少川欠我一個交代。”
我並沒有聽懂張路的話,但她似乎有些語無倫次。
“說到底,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恨他,可我也愛他啊,我沒有辦法和他一起共同面對陳曉毓,我就盼著陳曉毓能夠早點好起來,健健康康的站在傅少川的身邊,那時候的他,心裡的天平才不會失衡,我才能看清楚自己在他心裡到底是個什麼地位?”
我微微向前抱著張路:“這個世界啊,沒有那麼多的一見鍾情,就拿我和韓野來比喻吧,他靠近我,首先是因為我長了一張和徐佳然相似的臉,但我並沒有覺得他因此就不愛我,我不能否定他曾經深愛過的人和曾經付出過的感情,但我也必須承認,我感受得到他現在對我的愛,不是替代,沒有寄託,我在他心中只是曾黎,沒有徐佳然的影子。”
張路流著眼淚看著我:“黎黎,為什麼遇到事情時,能衝鋒陷陣的人是我,可能夠理智對待的人卻是你?我多麼希望我也能和你一樣,有一雙慧眼能夠看穿一切,有一顆慧心能夠包容一切,可是我做不到,想愛不能愛,想恨又不徹底,現在的我真想扇自己兩巴掌,或許我現在就是人們俗稱的,犯賤!”
我從沒見過張路用這麼難聽的詞語來形容自己,可是感情上的事情,外人永遠無法感同身受。
“如果找不到心底的答案,可能是因為靠的太近,就算是有近視眼的人,也未必是東西越近就越能看清楚,靠的太近了,反而會更加模糊。”
張路深呼吸一口氣:“你的意思是,讓我暫時遠離?”
我摸著她的手:“有何不可?你不是每次換工作之前都會去旅遊嗎?你現在想想,你最想去哪個地方,趁著現在秋風正好,寒冬未至,出去走走吧,換個心情換個眼界,可能等你回來再看到傅少川的時候,你能一眼看穿你在他心裡的位置。”
這一年多以來,可能我們都太累了。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身邊來來往往的人都帶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在這個共有的空間裡,每個人都在做著一些多多少少會對不起別人也對不起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