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帶了一個一次性的手套,平時吃龍蝦的時候用的那種,我接過來的時候,三嬸也謹慎的讓我戴上手套:“電視裡都說指紋能識別兇手,黎黎,你帶上這個。”
我讓張路給魏警官打電話,張路戴上手套後憂心忡忡的說:“我們先聽一遍吧,如果佳怡和譚君是過失殺人,或者是正當防衛的話,那還好,萬一...”
我厲聲喝止:“絕不會有萬一,佳怡年紀小,身體又不好,她怎麼會殺人?譚君平時寡言少語的,性子也是比較弱,他們兩個人肯定是發現了那群人的秘密,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在先聽一遍還是立即交給警察這件事情上,我和張路發生了分歧。
三嬸沉默良久,肯定了我的想法:“先交給警察,這兩個孩子和你們一樣,都是善良的人,老天不會虧待善良的孩子。”
我把錄音筆交給了張路,由她來做決定,她拿著手機給魏警官打電話,魏警官讓我們先把錄音筆交給守在病房門口的那兩個警察,我們信不過別人,和魏警官約好見到他才給出錄音筆。
我和張路心裡都斷定此事和餘妃有關,既然她有本事鬧出這麼多的事情來,買通一兩個警察這樣的事情應該也做得出來,所以我和張路都不自覺的設定了一道防線。
在等待魏警官的時候,三嬸猶豫著問:“黎黎,這麼大的事情你不告訴小野嗎?畢竟他認識的人多。”
我凌晨給韓野發的資訊,讓他忙空了就給我回個電話,這個時候美國時間是晚上,他應該還在睡。
傅少川也一樣,他也身在美國。
最後我只能寄希望與楊鐸,他的電話打通後,他很快就接了:“曾黎,你有什麼事嗎?”
聽他的聲音十分的疲憊,我試探性的問:“你很累嗎?你在哪兒?”
楊鐸那端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水:“在北京,我們的生意被人下了套子,傅少川和韓野都在美國,如果不及時查詢出其中的原因,我們起碼會虧空十個億,我和韓野的公司將直接面臨倒閉,傅少川也頂不了多久,七年前的內部金融風暴,再一次席捲而來了。”
我雖然做了華南區總監,但我並沒有插手高層之間的事情,所以對他們面對的內部金融風暴並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我能聽出來,這三個擰成一股繩的男人,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機。
僅憑餘妃一人的力量,是掀不起這麼大的波瀾的。
商場如戰場,而我們身在敵後,我不想給他們裹亂,和張路商量了一下,都決定先不告訴韓野他們。
所以我面對楊鐸時,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佳怡這邊出了點事情,你要是忙完了的話,就回來看看她吧。”
楊鐸的語氣有些急:“佳怡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又開始情緒激動了?曾黎,我不瞞你說,佳怡受過強烈的刺激,她只要一見到某些特定的場面就會失控,請你務必幫我照顧好她,拜託你了。”
從楊鐸的語氣裡,我聽出來的全是溺愛,即使在這樣的生死關頭,我也忍不住多問一句:“楊總,你是喜歡佳怡的,對嗎?”
楊鐸長長的嘆息一聲:“別問了,佳怡如果跟我在一起,跟我們捆綁在一起,而我們無法掃除佳怡的心魔的話,她就永遠不會快樂,永遠都會活在刺激當中,你幫我好好照顧她,有些事情應該很快就會有個了結的,我們會很快回到你們身邊來。”
最後一句話裡,我聽出了楊鐸對徐佳怡的感情。
於是我也沒再追問:“如果你跟韓叔通電話或者影片的話,告訴他,我們都很好,我會照顧好一切,我們等他回來。”
我本來要結束通話電話了,張路突然加一句:“楊鐸,請你告訴傅少川,他這個王八犢子要是生意失敗了的話,以後就別來追老孃了,老孃可是要嫁入豪門做少奶奶的。”
楊鐸大笑:“一定轉告,佳怡就拜託你們好好照顧。”
掛了電話沒多久,魏警官就來了,看見我們都戴著手套,無奈的笑笑,卻也不得不誇一句我們的心思還算縝密。
雖然錄音筆交給了魏警官,但是魏警官給我們卻不是驚喜也不是驚嚇,只是遺憾。
錄音筆雖然完好無損,但是錄音筆裡什麼都沒有,應該是忘了開啟。
在感覺到遺憾的同時,我和張路心裡的緊張也抹掉了,生怕錄音裡會出現什麼對徐佳怡和譚君不利的對話來。
但是魏警官也告訴了我們一個好訊息:“這個叫王燕的女孩腹部中刀,但是傷口很淺,最重要的是她也失血過多,因為左手手腕被割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