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烜便握了筆,站在桌邊,將紙鋪成開,而他跟前擺著一張張碧彤方才抄好的經書。
姜烜看了片刻,便舉筆在紙上寫下,一邊寫,一邊看,便是在模仿張碧彤的筆跡。我一邊磨墨,一邊看著姜烜寫的一些字,雖說上頭有些字我並不認得,但卻也能看出來,這姜烜雖是在盡力模仿,可還是能看出明顯的差異。
我尚未開口,姜烜也察覺出來自己寫的有些不好,便立刻將抄寫的那一紙經文直接揉成一團扔在了地上。
這個舉動讓張碧彤看到,便問道,“怎麼了,烜兒?”
“孩兒無事,母妃不必擔憂。”
“那便好。”張碧彤便又垂頭繼續抄寫,抄了幾個字,便對雲卿道,“本宮有些困了,歇息一下,快去給本宮沏杯濃茶。”
“是。”
張碧彤坐在軟榻上歇息,濃茶還沒喝上兩口,雲卿幫她捶著腿,卻見張碧彤已經睡著了。
“娘”雲卿剛要喊醒張碧彤,就聽姜烜道,“先讓母妃歇息一會兒吧,母妃也是抄累了。這裡有本皇子就行。雲卿,你趕緊給你母妃拿一床厚的毯子給母妃蓋上。”
“是,奴婢這就去。”
姜烜便又開始抄寫第二遍,第三遍,可都不盡如人意,又被姜烜揉成一軟扔在地上。
我見姜烜不免有些失了耐心,又太過專心,臉上不免有些倦容,我已經看到他揉了好幾次眼睛。
我替姜烜倒了一杯濃茶,恭敬奉上,“九皇子請用茶,不妨先歇息一下。”
“不必。”姜烜既不接茶,也不停筆,眼睛便還一直盯著張碧彤所抄的那一紙經書之上。
我只好端著茶,站在一邊,卻又看姜烜打了個哈欠,看來是累得很。我發現姜烜的靴子上還有一些黃土,便想到,今日既然姜允去練騎射,想必姜烜也是去了的。他估計回去還沒來得及歇息一下,換洗衣裳,便又過來替張碧彤分憂。從白天到現在,想必已經累得很了。
心中便生出些不忍。姜烜救我不止一回,如今倒是個機會,讓我報恩。
我記憶力極好,剛才雖然沒有細看,但也伺候張碧彤和姜烜好一會兒,便已經心中有數。我本不想出風頭,若是此事傳出去,我便又要惹禍上身。但眼下張碧彤已經睡著,而我又不想看姜烜如此勞累,猶豫再三,還是對姜烜道,“若是九皇子不嫌棄,奴才想一試。”
“你?”姜烜聞言一愣,轉頭看我,手中的筆上一筆墨滴落在了紙上。
“九皇子,墨染開了。”我小聲提醒道。
“哦。”姜烜一驚,將狼毫筆擱在了筆架上。
“九皇子不妨喝杯茶,歇息片刻,讓奴才試一試,若是奴才也不得章法,那奴才便不逞能了。”
姜烜遲疑片刻,便退後兩步,我將茶恭敬奉上,姜烜便接了過去。
我走過去,看了看那隻狼毫筆。
姜烜微微點頭,示意首肯。
我便將紙鋪好,將筆拿起來,蘸了蘸墨,然後又仔細看了看張碧彤的筆跡,便揣摩了一下,開始寫起來。
前頭幾個字寫的還覺得順暢,寫到後面的時候,突然聽姜烜在我身後說道,“那些字,你可是不認得?”
一來是沒曾想姜烜會突然說話,二來姜烜是在我身後說話,耳根子不由一紅,便驚得點頭,“是,九皇子,奴才愚鈍,許多字不認得。”
“讓開。”
“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