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青青跳下馬車,去找張溪尋了個水囊喝水。隔空灌了口水,瞥見一旁的簡易刑車裡的郝管家眾人(還有範明月和範皎月,李昌因為身體虛弱所以坐在馬車裡),她便走過去把水囊遞給他們。
好像在發呆的老實中年男人被應青青伸過來的手嚇得往後一仰,然後慌亂地垂下眼睛。
一副心裡有鬼的樣子。
這個間隙,水囊被他身後的範明月一把搶了過去。
應青青笑了,說:“我還道你們都不怕我這個妖怪呢,原來你怕我啊!放心吧郝管家,我不喜歡吃人的。”
“噗!”聽見這話,不遠處換了身白袍舉著水囊的封宜毫無形象地一口水噴了出來,以毫不符合他紈絝氣質的姿勢後退半步,“你、你是妖怪?!”
應青青的聲音不大,但大多數人都聽見了。張溪帶來的下屬們都不由得繃緊了脊背,手悄悄握上刀柄,蓄勢待發。
張溪在人群中默默把右手撫上自己的額頭。
應青青:“喲,原來你們是不知道我是妖怪啊,那可不關我的事,是張溪沒說。”說罷還一聳肩,隨手指了指張溪。
面前的女子約莫二八年華,笑起來的時候兩隻桃花眼微微地彎起來,怎麼也沒辦法與傳聞中可怕的妖怪聯絡到一起——哦,不對,如果是書生與狐狸精故事裡的妖怪可能會長這樣。
應青青一向隨性而為,話當然也隨口就出,並不太在意他人如何想。但她這話確實說的不太合適——萬一有誰與妖怪有深仇大恨,那就麻煩了。
“青青姐姐是好妖!她救了好多人的!她救了我們!”就在這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衝到應青青身前。
原來是之前給他們鏡子的那個小姑娘。她護犢子似的,一條小短胳膊往後攏住應青青,另一隻手緊緊攥著一個比她手掌都大的沾了些血跡的腰牌舉在胸前。她臉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但仍有些可怖。
應青青有些發怔。
張溪立刻走上前來,卻不是對眾人解釋應青青的身份,而是向著小姑娘行了個禮,然後語出驚人:
“臣參見公主殿下。”
話音剛落,那群對著應青青戒備的人問也不問,頓時呼啦啦跪了一地。除了封宜。
應青青詫異地看了一眼封宜,她記得小崽子說他們衡朝的規矩是很嚴格的,這人竟然不跪。
不過顯然,知道身邊有妖怪對他們的影響遠比不上知道身邊有公主。
大概是她看起來太無害了吧。
張溪看著令牌上的紋路:“暖玉生煙……想必背面還有金色虎紋吧,您該是鳶代的暖玉公主。”篤定的語氣。
鳶代是衡朝西北方草原上的一個國家,金虎紋是鳶代皇族的標誌。而刻有暖玉生煙花紋的令牌在鳶代則是暖玉公主獨有的,或者說,在這天底下都只是暖玉公主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