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的個子還太矮,我沒辦法平視著看到她的臉,出於尊重,我只好高高地昂起頭來,盯著她的眼睛。
“五歲。”我答道。
“五歲啊……”她聽到這個回答眼神忽然憂傷起來,“我被賣到這裡的時候,也是五歲......”
她喃喃自語,顯然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梳頭髮的手漸漸停住,像是誰給她施了個定身的法術。
“你叫什麼名字?”
她回過神來又問道。
“清清。”
真奇怪,難道她不知道老鴇給我起的名字嗎?我有些納悶兒,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
“不,我是問你原來的名字。小東西,你沒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叫什麼?”
喻知知三個字在嘴裡打轉就要說出來的時候,我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不行,我決不能讓這個名字和青樓產生什麼關聯,我決不允許有人在這個骯髒的地方喊出我的名字。儘管,喻知知本來也不是我的本名,但它起碼是我在人間的一個記號吧。我不允許這個名字被玷汙。
“紅豆。”看著花魁那紅豔豔的雙唇,我信口胡謅了一個名字。
“你說什麼?”花魁手一抖,漂亮的琥珀色梳子掉到了地上,“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麼?”
她走過來搖著我的肩膀,顯然很激動。
“紅豆。”
“怎麼會這麼巧?”
我沒想到,我一念之間胡編的名字,竟讓花魁成了我在青樓的護身符。
就是那麼巧,花魁的本名也叫紅豆。我猜,她看著我的時候大概覺得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所以後來才會那麼護著我。
從那天起,花魁說,讓我叫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