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三叔,哎呀,家裡都出大事兒了,您咋還在這搬酒罈子啊?”李平康一看到正欲往酒坊裡走的李樹,就衝過去扯著他的胳膊氣憤的告起狀來,“你家李寶兒今天一大早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不但把我爹孃和我們兄弟兩個都扔河裡了,連我爺都沒逃過她的毒手,我爺讓您趕緊回去呢,您要是再不回去管管李寶兒,她可就真要上天了。”
李山一見酒坊夥計看向他們的怪異眼神就知道不好,可這時再想喝止李平康也晚了。
“喲,這年頭打爹孃的不孝子我聽得多了,可這女娃會把親爺爺扔河裡的我還真是頭一回聽見呢。”
吳三斜眼看著李樹三人,嘿嘿的大聲笑道,“李樹,我說你賴在這酒坊裡死活不走圖啥?家裡都翻天了,就別整日盡盯著那幾個銅子兒了,小心你賺了銀子也沒命花呀。”
酒坊的掌櫃從櫃檯後走出來,見李平康扯著李樹便立即道,“李樹啊,你看酒坊現在也不缺人手,你家裡要有事就走吧。”他說著遞給李樹一串銅錢,“這三百文錢你拿著,多出來的幾文錢就算是給你的補償吧。”
吳三見李樹鐵青著臉遲遲不肯接錢,不由譏諷的笑道,“三百文錢已經不少啦,李樹啊,做人可不能太貪心啦。”
“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三叔又沒說要賴在這兒,你這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李平康這話一出口,李山和李樹的臉都黑了。
“肯走就好。”吳三頗有深意的看了李平康一眼,“嘿嘿”笑著轉身進了酒坊。
三房一家省吃減用的努力賺錢,就指望著劉氏能多活兩天。現在李平康這一句話,就斷送了弟弟這份來錢多的活計,以後劉氏的藥錢要從哪裡來?
“啊樹......”李山擔心看著臉色難看的弟弟,不禁惱怒的瞪了眼口無遮攔的李平康。
李平康卻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理直氣壯的催促李樹道,“三叔,爺還在家裡等你回去呢。”
“我......拿了包袱就走。”李樹緊緊的握著掌櫃遞來的銅錢,走向後院的腳步就跟踩著棉花一樣。
三人急急忙忙的趕回王家囤,天都已經黑透了。
李家老宅的堂屋裡還亮著燈,三人一到家,李平康就被叫去了灶房,李山不放心李樹,卻被李海擋在了堂屋外。
因為二老事先有交代,只想和李樹單獨說話。所以趕了兩個時辰的路,李樹連水都來不及喝一口,就被李老太太和黑著臉的李老爺子叫到了面前。
“爹,娘,兒子回來了。”
“老三啊,你的好女兒趁你不在家,今天可差點把你爹我扔河裡淹死了。”李老爺子開口就告狀,瞪著李樹道,“這樣忤逆不孝的逆女,你還留著幹什麼?馬上給我把她趕出門去。”
李樹原本又累又渴,嗓子都乾的快冒煙了。可聽了李老爺子這話,他抬起疲憊的臉,深深看著自己的父親,聲音沙啞的道,“爹,這事平康在鎮上已經跟兒子說過了。我就想問問,就我家寶兒那小身板,是怎麼把你們扔到河裡的?又為啥扔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