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瑤瞟了一眼烏剌合,冷淡的說:“這還要託王上的福氣。因為王上,我和素素差點就死在半路上了。”
烏剌合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問:“怎麼還要扯上我?”
鬱瑤把驛站裡發生的一切添油加醋的告訴了烏剌合。他聽後,這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素素又不是什麼妃嬪主子,不過區區一介侍女,就算是死了,也不過如同草芥。但現在他內心急切的想要討好鬱瑤,便佯裝憤怒的說:“去把那天參與這件事的人,給我抓起來,砍了。”
說完後,他對鬱瑤說:“做了錯事的人,必須受到嚴懲。素素,你受苦了。”說完,又讓人去準備些賞錢,給素素拿來。
待到一切都弄清楚,天已經擦黑。鬱瑤煩躁不安的對使盡渾身解數賴在漁歌離宮的烏剌合說:“王上,您去休息吧。我累了。”
烏剌合撓了撓頭,帶著些哀求的意味說:“今晚,我想歇在這裡,不行嗎?”
“今晚我沒有力氣伺候您。”
“你……見到他以後,就不想再見我這張臉了吧?”這句話烏剌合憋在心裡已經整整一天,看了一天的冷臉,伏小做低的賠笑一天,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這,是他如鯁在喉的一塊兒心結。
“對。我就是再也不想見到你。你放了我,又找人綁我回來。既然如此,你何必當初充英雄好漢讓我走呢?我本可以忍受黑暗,若我不曾見過光。你,為什麼給了我希望,又要將這希望活活掐滅?”鬱瑤憤然起身,聽到窗外的竹絲管樂之聲,她狠狠的關上窗戶。此刻,她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聽起來熱鬧非凡,實則空虛孤寂的音樂聲。“王上,跟您明說吧,這次回來,我再也不想參加這種無趣的宴會,不再腆著臉裝孫子每天晨昏定省,至於你,反正以後我就是這種態度。如果你實在看不下去,就直接把我斬了。”
烏剌合第一次見說出如此大不韙話的女子,讓他著實震驚。他結結巴巴的問:“你……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以後你就不服管?也不去參拜太后?我來這裡,還得看你的臉色?”
鬱瑤視死如歸,不知死活的點點頭。
烏剌合胸中火氣上湧,堵在了喉頭,氣的一時半會兒說不出個半個字,用手指一下下的指著鬱瑤。
“我不在乎你答應不答應,反正我就這樣辦了。跟一個心死了的人,說什麼都沒用。”
烏剌合被氣的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一甩袖子,轉身就往外走,邊走還邊說:“行!你不是倔強嗎?看看是你命硬,還是飯菜硬!”說完後冷冷的離開了。
素素擔心的問:“鬱姐姐,你這樣對王上,往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啊?”
鬱瑤苦笑著說:“不怕,還能怎麼樣呢?不就是一死嗎?可是,素素,你得想辦法出去,去找蕭大哥,沒必要跟我一起耗死在這深宮裡。”
素素輕舔了一下嘴唇,沒有接話。
“也不知道老林他們能不能找到這裡。”停了下,她又兀自笑笑說:“即使知道了我的下落,他又能怎麼辦呢?”
門外傳來老宦官的聲音:“鬱貴人,鬱貴人!”
鬱瑤從床榻上坐起身子,說了聲:“進來吧。”
老宦官在此之前常常來往於漁歌離宮裡,幫著王上遞話,帶些禮物,鬱瑤對他也非常禮貌,常回贈於他些賞錢。因此,此刻他來到鬱瑤的面前時,眼中還帶著些心疼,他說:“鬱貴人,你怎麼鬧起孩子脾氣來了?”
鬱瑤淡淡的笑著說:“有什麼事,您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