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進二王子府時,鬱瑤身上的不羈,掙扎與痛苦是真實的;見到他第一面時那種“藕色菱洲見玉顏,王孫公子疑似仙”的感覺也是真的;第一次同處一室,為他唱了一夜歌的晚上,他溫暖的眼神安慰了她的恐懼慌張的善意也是真的;在寂寞的冬天,他為她披上鶴氅,輕柔的手指幫她繫住綁帶時,她心中劇烈的跳動,也是真的;數不清的夜晚,有他躺在身邊在黑暗中握住她冰涼手指的安全感,也說真的……
鬱瑤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那一種感覺。但凡她的心裡有一點偏向烏剌合,就會有另一種聲音跳出來阻止,告訴她她要找的人是林向笛。這兩年過來,彷彿找到林向笛成了一種信仰,一種明知不可為偏要為之的執拗的習慣。
她不敢深究自己的內心,怕得知的答案會讓自己在瞬間崩潰。
見鬱瑤不說話,阿索便慢慢的騎著駱駝向前走去。素素和蕭河也慢慢的超過了她,而她絲毫沒有感覺。她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無法自拔。
一邊是和自己穿越生死共同落難的林向笛,一邊是與自己朝夕相處愛恨交織的烏剌合。這兩個人就像是糾纏的線,牢牢的將她捆縛。令她無法呼吸。
幾近天黑時,阿索才疲倦的指著前面的一星微弱燭火說:“看,那裡有人家。”
四個人不再說話,而是騎著駱駝就往那裡趕去。無論如何,有人家就有希望,就可以討到一口水喝,吃到一口熱菜。
駱駝的奔跑聲驚動了屋內的主人。只見一個彪悍的女子,手中握著一把刀,衝出屋門,刀尖對著四個騎在駱駝上的人喊道:“幹嘛的?深更半夜來這裡打劫啊?”
最擅長打交道的阿索立刻從駱駝背上爬下來,沙啞著嗓子說:“妹妹,別怕。我們是路過這裡的旅人,想進屋歇個腳。求你行個方便。”說著,阿索招呼其餘三個人都下來。
那女子手中的刀沒放下,而是進屋取出燭臺,好讓自己看的清楚些。她在看四人時,四人也看清了她的面貌。她梳著兩隻黑亮的麻花辮,雖然面上只有十七八歲,但早已是魔鬼身材。
她的燭臺一個個滑過四人的面前。阿索,蕭河,素素和鬱瑤。當她挨個都看完後,又彷彿想起什麼似的,再次把燭臺對準了鬱瑤,露出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但更像是一種見鬼的表情。
那女子聲音顫顫的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鬱瑤丈二和尚似的反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是我先問的,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那女子顯然不好糊弄。
為了能找到一個借宿的地方,不讓四個人在沙漠中過夜,鬱瑤只好示弱,她弱弱的回答:“鬱瑤。”
“鬱……瑤……”她彷彿學說話的孩子,又跟著鬱瑤重複了一遍她的名字。
鬱瑤不解的問:“幹嘛非要問我的名字啊?你認得我嗎?”
那女子再次把刀提起,對著鬱瑤的臉。鬱瑤嚇得急退兩步,大聲的問:“有話好好說,這是幹嘛呀?”阿索也沒想到,一個普通的農家女,怎麼會如此對待鬱瑤。怕她傷害到鬱瑤,急忙衝到鬱瑤前面,擋住了那把刀。
阿索含著笑,客氣的說:“這位妹妹,不知道為何突然生氣?”
“與你無關。你們趕緊走,這裡不歡迎你們。”說著,她就準備揮刀開始趕他們四人了。